如此,在下自然也就毫不猶豫按照姑娘話中的意思行事了。”
石頌霜凝望楊恆須臾,低哼道:“強詞奪理,欲蓋彌彰。”
楊恆笑了笑,說道:“嚴姑娘,我有一事不解。你為何要冒充煙波叟的外甥女,出面為甦醒羽效力?”
石頌霜面色轉冷,回答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楊恒大感沒趣,微怒道:“我為什麼不能問,你那天差點要了我師父的命!”
石頌霜霍然起身,生硬道:“既然你對此事耿耿於懷,適才何必救我?讓我死在明華大師的大袍袖下,不正報了師仇?”
楊恆也跟著站起,寸步不讓道:“莫非我好心救你,還要落得一身埋怨?”
石頌霜冷冷道:“我有求你救麼?至不濟也就是和明華大師同歸於盡罷了。”
楊恆氣急,對石頌霜將將生出的些許好感和同情蕩然無存,直感到這少女喜怒無常,不可理喻,當下轉身就走。
石頌霜清喝道:“楊恆,你就想這麼走了?”
楊恆腳步不停,氣道:“我留此作甚?”
石頌霜道:“你傷勢未愈,若強行跋涉,勢必會加重內傷。”
楊恆嘿然道:“承蒙關心,在下敬謝不敏。我的死活,也不需你來過問。”
忽地人影一閃,石頌霜攔住去路,說道:“你是個男人,恁的小肚雞腸。”
楊恆最受不得別人譏笑自己,劍眉立起怒聲道:“婦人之見!”
石頌霜臉色一變,可看著楊恆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又按住怒火,嬌哼道:“找打!”纖手輕揚,一團黃澄澄的物事向他打到。
楊恆右臂行動不便,只好側身探出左手,一把將石頌霜擲來的暗器抓在手中,熱乎乎香噴噴,卻是個烤熟的地瓜。
楊恆愕然望向石頌霜,但見她緊繃著俏臉道:“就算剛才誤傷你的補償,別以為我是在向你服軟。”儘管冷冰冰的語氣依舊,可任誰都能聽出她話裡隱藏的委婉歉意,只是不肯直截了當地講明而已。
楊恆餘怒未消道:“免了,我自作多情,被人打死也活該。”
石頌霜竟是“噗嗤”一笑,猶如寒霜解凍大地回春,端的明豔不可方物,說道:“還不承認自己是小心眼兒。人家隨口一句氣話,你卻念念不忘。”
楊恆徹底被這喜怒無常的少女折騰得沒了脾氣,暗暗道:“怪不得明燈大師說‘女人心,海底針’,委實半點不假。”
石頌霜說道:“愣著幹嘛,涼了就不好吃了。”
楊恆一言不發,把烤地瓜一掰兩半,把稍大的半段拋給了石頌霜。
石頌霜卻道:“你為何把烤焦的一半分給了我?”不由分說便把地瓜給換了過來。
楊恆一怔,手裡拿著的半個地瓜金黃香嫩,並無焦糊之狀。她這麼說,自是要把稍大的那一半留給自己。
石頌霜就地屈膝坐下,蘭花玉指剝開地瓜皮,輕輕咬了口。
早在三四年前,她即已進入辟穀境界,等閒數月粒米不進,單憑吸食日月天地菁華之氣,亦絕不會感到飢餓。只是她已摸透楊恆性子,曉得自己若不吃上兩口,這少年寧可餓死,也不會去動那半個地瓜。
果然,楊恆不聲不響地在她身旁盤腿一坐,三口兩口就把地瓜吃完。
石頌霜將手中的地瓜遞到他面前道:“我吃不下,若不嫌髒,這一小半也歸你了。”
楊恆搖搖頭,看了石頌霜一眼,伸手接過。
石頌霜瞧著他狼吞虎嚥地吃完,唇角露出一絲笑容,道:“不罵我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楊恆抹抹嘴,已體會到石頌霜善解人意的良苦用心,縱有天大火氣也發作不出,說道:“連吃了你做的兩頓美味,也不枉來過煙波齋。”
石頌霜不以為意道:“這算美味麼,不過是些簡單粗陋的燒烤罷了。”
楊恆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你不知道,我已很久沒有吃得像今晚這樣香甜。這種感覺,只有以前在家時才有過。那時母親做的,也都是些尋常的粗茶淡飯,我大口大口地吃著,她便在一旁笑吟吟地望著,不停往我和爹爹的碗裡夾菜……”
他的眼眸裡情不自禁地閃爍起溫馨的光芒,喃喃回憶道:“有時候我會淘氣,母親便罰我不準吃飯,還故意燒些我最愛吃的小菜,端到桌上。我眼巴巴的瞅著,拼命往肚裡咽口水,直等到半夜裡他們都睡著了,才偷偷溜進廚房吃個痛快。”
石頌霜靜靜聽著,沒有打斷。楊恆完全融入在對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