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恆哪曉得他已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回答道:“方才這幾人刺殺司馬神醫不成,反被他用毒功擊斃,從樓上摔了下來。”
西門美人好奇道:“這些傢伙為何都戴著面具,待我揭開瞧瞧!”
東門顰嚇得一把抓住女兒的手道:“司馬病毒死的人,也是你能碰的麼?”
厲青原默不作聲戴上了一雙鹿皮手套,走到那具手使十字奪的黑衣人屍首前,俯身揭下他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黑紫色臉龐。
“‘十字雙花’花勁宗!”西門望瞅著死者的面容,大吃一驚道:“這老傢伙算得關外魔道的一把好手,可傳聞裡不是二十多年前就翹辮子了麼?他奶奶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厲青原又揭開了另外三具屍首上的銀面具,那西門望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一氣報道:“‘玉仙門’的遲老三、‘一葉知秋’葉不歸……咦,這老頭好像是嶺南瓊崖劍派的上代長老季玄空?”
東門顰道:“師兄目光如炬,定然不錯!我記得三十多年前,咱們還跟季老兒交過手,打得他屁滾尿流,狼狽逃竄。後來就不怎麼聽見他的訊息了。”
西門美人疑惑道:“有關外的,有嶺南的,這些人怎會湊到了一起?”
“是啊,為何他們會湊在一塊兒,狼狽為奸?”西門望這下也答不出了,撓撓頭仰臉問道:“楊兄弟,你清楚這事麼?”
楊恆也是聽得心頭驚訝,目送石頌霜回了屋裡,搖頭道:“我只知道,這已是在下第三次撞上他們了。”
“你都遇見過三回了?”西門望一半是真的驚訝,一半是別有所圖,趕忙道:“楊兄弟,咱們坐下來邊喝邊聊!”
西門美人不知老爺子的用心,也催促道:“是啊,小和尚,你快下來!”
這時候,厲青原已吩咐兩名同來的師弟將四具屍體搬到客棧後頭,就地掩埋,店掌櫃和兩個夥計這才戰戰兢兢地從外頭踅進來,收拾桌椅,打掃善後。
眾人圍坐桌邊,西門望一拍桌子道:“掌櫃的,有好酒好菜都給老子端上來!”又瞟了眼站在門口眺望夜色的厲青原,還是招呼了聲道:“小厲,你也來吧!”
厲青原沒應聲,轉過身緩步走到楊恆身邊坐下。西門美人迫不及待道:“小和尚,別賣關子。快說,你第一次遇見他們是什麼時候?”
“那是六年前了。”楊恆也不隱瞞,將自己三次遭遇銀麵人的經歷說了出來。
西門望聽得興起,倒了碗酒便往嘴裡灌。哪知塞外苦寒,釀出的酒性子極烈,直嗆得他連聲咳嗽,滿臉漲紅,卻又不願承認自己酒量欠佳,“啪”地猛拍桌子道:“掌櫃的,你這是什麼酒,跟馬尿差不多!”
罵完了又回過頭來問道:“奇怪也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這些天南海北正魔兩道的一流高手網羅到一塊兒,盡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東門顰道:“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早晚他們都要露出狐狸尾巴。”
西門望大為不滿道:“你個婆娘,怎麼把老子想說的話給搶著說了?”端起碗來,咕嚕咕嚕猛喝了兩口,待放下碗來一瞧,裡頭的酒卻沒降下多少。饒是如此,仍是辣得兩眼冒淚。
西門美人看不慣他叱責東門顰,哼了聲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西門望剛想反唇相譏,就聽厲青原忽然開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西門望一愣,忘了找女兒的茬兒,問道:“奇怪什麼?”
厲青原瞥了眼樓上住著天心池一眾門人的客房,卻不再說話。
楊恆一省道:“這些銀麵人的身分如此詭異,為何天心池的人卻漠不關心?就算盛霸禪等人自持身分,不願下樓檢視,那些年輕弟子怎也緊閉屋門,不聞不問?不用說,定是得著了師長的禁令,不準出門看熱鬧。莫非,他們早已對這夥人的來歷一清二楚?”
西門望腦筋一下子還沒轉過來,瞅著盛霸禪的屋門,滿臉迷惑又不肯追問,咕噥道:“見怪不怪,怪何如哉?”
西門美人問道:“小和尚,聽說你被雲巖宗的老和尚關了起來,怎麼逃出來的?”
原來雲巖宗對楊恆出逃的經過守口如瓶,以免牽涉到那神秘老者的身上,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因此眾人雖知個大概,於細節卻均不清楚。
楊恆不願多說,笑了笑道:“運氣好吧,稀里胡塗就混出來了。”
“明鏡大師可是好人吶!”
西門望酒勁上來,嘆道:“那麼多正道老禿驢老雜毛,老子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