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洶湧的淚意,哽咽說道。一雙本該是嫵媚多情的水杏眼,此刻卻是佈滿了煞紅煞紅的血絲。
“雪貴嬪這是在跟本宮說笑吧?”茗慎提了下肩頭的蜀錦披帛,不甚上心的笑道:“如今貴嬪聖眷正濃,南宮一家也因為貴嬪的榮寵而長盛不衰,又何須借本宮的手前來提攜呢?”
南宮雪聽了這話,激動的再也禁受不住,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哀聲痛哭,昔日的傲慢驕矜頃刻間在她身上蕩然無存,只剩下了一縷悽苦的聲音,斷續哭道:“慎妃娘娘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雖然表面上寵我愛我,可是背地裡……背地裡卻……”
“卻是什麼?”一道含著溼冷笑意的醇厚嗓音由南宮雪的背後傳來,只見文軒一襲明黃色的身影,閒庭信步地朝她們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李玉和幾個臉生的奴才,並宮女數十名,各自捧著茶點紗扇等物品,緊隨其後。
秋桂見狀即刻擺手,示意太監們放下肩輿,茗慎則從容地從輿座上走了下去,挺著笨拙的身子作揖問安:“臣妾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在此散步,打擾了聖駕,還望恕罪!”
“無礙,快起來吧!”文軒含笑上前,彎身小心的將茗慎扶起,繼而轉頭狠狠瞪著南宮雪,那狠勁好似要把她扒皮抽筋一般,嘴裡卻輕描淡寫的說道:“雪貴嬪似乎對朕很是不滿,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裡惹了你的不快,不如就當著慎妃的面說個明白,也好讓她來給你評評理,看看到底是朕哪裡對不住你了?”
原本淚流滿面的南宮雪,一對上文軒的冷辣狠毒的目光,身子即刻伏在地上發起抖來,俏臉霎時一層一層慘白下來,磕磕巴巴:“沒…。。沒有……臣妾。。。。。。。沒有委屈…臣妾不敢委屈…。。。”
文軒望著她的目光清冽如數九寒冰,隨即鼻孔輕輕冷哼了一聲,質問道:“是嗎?可是你剛剛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南宮雪嚇得連忙砰砰叩首,撞破額頭也不覺疼痛似得,直到頭破血流,髮髻凌亂也不敢停下,只拼命哀求道:“臣妾一時胡言亂語,還望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茗慎望著鏤花青磚上的紅腥和她額頭流下的縷縷血跡,不由動了幾分惻隱之心,雖然不曉得她為何會如此,但還是幫其解圍道:“皇上還是不要與雪貴嬪計較了,貴嬪在怎麼不對,也算是府邸的老人,還望皇上開恩,在人前給她留幾分臉面!”
“既然慎卿幫她求情,那朕就不做追究了。”文軒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隨即給李玉使了個眼色,板起臉唬道:“愣著幹什麼?沒看見貴嬪娘娘傷了額頭嗎?還不快扶貴嬪娘娘回寒雪殿養傷!”
“奴才遵命!”李玉等人反應過來,有幾個機靈的趕忙將南宮雪從地上攙扶起來,簇擁著將她帶往寒雪殿方向,漸漸離開了茗慎的視線,而文軒則隨著茗慎一道回了翊坤宮,眼看天**晚,就順便在那用了晚膳。
———雖然有聖駕光臨,但翊坤宮晚上的膳食卻十分簡單,文軒並沒有點御膳房的山珍海味送過來,而是讓茗慎親自下廚,做了幾道簡單的私房小菜,並了一罈陳年的花雕,在院中的花亭裡對酌!
月上柳梢,人媚花嬌,加上這美酒佳餚飄香,令文軒心中無比的愜意的享受起這一刻的花月良宵。他執起銀筷伸向一道碧綠通透,呈扇形狀的菜餚上,問道:“如此青翠欲滴的精緻菜餚,倒叫人捨不得動筷了,這道菜可有什麼明目嗎?”
茗慎溫婉的回道:“這道菜叫做‘翡翠玉扇’,是用新鮮的菜心,玉蘭和冬菇分開蒸煮,在拼成玉屏扇子形狀,淋上秘製的湯汁即可,皇上吃慣了御膳房裡的山珍美味,怕是吃不慣這些清淡口味,就當嚐個新鮮吧!”
文軒聞言,頗有興致的夾起了一片玉蘭,放入口中慢慢吃了,讚道:“恩……不錯,生與熟間拿捏得恰到好處,清脆爽滑,最妙的是清清淡淡卻也能讓人唇齒留香,沒想到你的手藝這樣的好!”
“不過是奶孃在世時,閒來無事教了我做著玩的,皇上不嫌棄就好!”茗慎黯然一笑,親手夾了個粉白的蝦仁放在文軒的碗中,講解道:“這道菜叫做‘燕尾桃花’,是選用燕尾蝦為食材,以蛋清上漿後,在配以幹辣椒絲、蔥薑絲煸炒而成,鮮辣可口,十分開胃!”
“好,朕嚐嚐!”文軒心知她又在為靜媽的死而傷懷,卻也不點破,只是將蝦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嚐後,含笑評價道:“不但鮮辣爽口,更難得的是少魚蝦的那股子腥味,卻保留了蝦肉原有的鮮美,讓人回味無窮!”
“不過是些鄉野手藝而已,皇上謬讚臣妾了!”茗慎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