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顯然很是喜歡這個孩子,聰明,孝順,還總是笑著的。
“好了,看過了你惡念就去寫字,你那字難看的緊,學你大哥,什麼時候有你大哥那麼好,就可以少寫了。”
“二哥三哥也好呀!三哥的字最好了!宮裡的大哥哥都誇了的!”四阿哥反駁。
宮裡的大哥哥說的自然是弘曇。
“那就學你三哥。”四爺只是不想再福晉跟前誇李氏所出的孩子,並不是真不知道老三的字是真的好。
福晉心裡清楚,反倒是起身找了個由頭出去了。
叫他們父子坐一坐吧。
三日後,尼楚賀在府外見到了已經改名叫做**的克木。
一處酒樓裡,他們坐在包廂裡。
**很高興:“這麼久才見到郡主……”
“你……還好麼”尼楚賀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千言萬語,卻只有這一句話。
“好!很好。離開那裡,我才知道我不是廢人,你看我如今多好?”**笑道。
他所有的打扮,都是大清的年輕人一般,從他身上,甚至找不到蒙古人的痕跡了。
“你又是何苦呢?”尼楚賀嘆氣。
“我說過,叫你等我,你現在……願意嫁我了麼?我會對你很好的。”**眼光灼灼的看過來。
雖然,他像是一如過去那麼求她,可是,分明不一樣了。
他多了自信,多了寬容……
就算是尼楚賀不願意,他也願意等。
“我願意,可是……”尼楚賀正視他:“你知道我心裡有人,你也知道我……不乾淨……”
“我在意你心裡有人,我不在意別的。你忘記那件事吧。”**忙道。
“是,我心裡有人,有一個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的人。我答應了你,就會好好對你,忘記那人。可是我需要時間,我已經再忘記了。”至少,上一次見著的時候,沒有那麼……難過。
“好,我會對你好,雖然我的職位很低,但是我會好好辦差,對你好……你……慢慢來,忘不掉的話,我會傷心,可是我寧願傷心,也不想你傷心。”**笑了笑,可是笑容裡,是苦澀的。
“怎麼會忘不掉?那只是我小時候的夢,長大了,夢總會醒來。”尼楚賀也笑,笑容更是苦澀。
“你知道麼,我將我的阿孃和兩個哥哥的屍骨送回了故鄉。”**忽然道。
“我阿孃的墳墓有我,還好好的,可是兩個哥哥……卻……哎……”
他搖搖頭:“我阿孃的家鄉在江南,我打聽了很久才找到。原本以為,那一家沒有人了,可是去了才知道是有的。”
“當年我阿孃嫁給了富貴人家,動亂的時候,舉家出逃,她與兩個哥哥才被拐走,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直到她們都葬身在蒙古……我去的時候,我阿孃的夫君還活著。他已經很老了,可是沒有再娶妻,家裡只有一個妾室陪著,可是那個女人也是我娘當初的陪嫁。也沒有孩子。”
“見了我,那男人就像是瘋了一般拉著我叫秀兒。我知道他叫的是我其中一個哥哥。可惜,我不是。我解釋清楚之後,他就崩潰的大哭。見了我阿孃的骨灰,就暈過去了。”
“我本不想與他說我阿孃的經歷的,可是他執意要問。我便說了。一瞬間我就覺得他老了十幾歲……”
“痴情人啊。”尼楚賀摸了淚。
“是呀,痴情人啊,也是個善良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沒有恨我,只是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我阿孃和哥哥們……我也不知為什麼,與他提起了你……我說我喜歡你,可是我配不上你。還是他,叫我去西北,去戰場,叫我拋棄蒙古人的身份……”
“我在那個家裡住了三夜,第二天起來,他就將自己掛在了樑上自盡了。臨死,寫了遺言,將所欲的財富都給我,只求我能把他們一家子合葬在一起。他還說,等我以後成婚了,沒有了蒙古人的身份,也不會沒有根,就按照他的家寫,並且,叫我也跟著姓張就好了。”
**永遠記得那一夜,那飽經滄桑的老人與他回憶年輕時候與他阿孃的過往。
他說,他喜歡他阿孃的時候,她才十三,豆蔻之年。
他是求著那女子的爹孃才求了她成為張家婦。
婚後,琴瑟和鳴,幸福了十二年。生了兩個孩子,可是一場動亂之下,他們就此天各一方。
聽了**說的過往,老人甚至想當初離亂的時候,就叫那女子死了也罷了。
如何經歷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