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咳了出來,吐出的藥汁中,分明混著血跡。
一時間,眾人的心情都頓時沉重。
太醫搖搖頭,嘆道:“此時恐怕藥石已經無效,只能祈求上天保佑——”
又是一陣亂,錦瑟和雲朵及皇后,都默默地走了出去。福柔帝姬臨出門時,靜靜地道:“本宮已經知道,你便是當年的棄妃寂月,他曾於夢中呼喚於你,或許你真的能夠救他,此事但求順天意,盡人事。”
“往事如風,我是誰並不重要。”
“無論如何,本宮對你有愧。”
“如今我已是燕國的內親王,是女官納言,亦是,來晉的質子,皇后大可不必對我如此禮遇。而且皇后此話嚴重了。”
“即如此,本宮便也不多說什麼了。”
福柔帝姬情緒複雜地走了出去,我同樣五內翻騰。以她的推測,我即是棄妃寂月,再回宮來想必還是放不下與賀蘭赤心的感情,那麼我與她心目中的夏笙並無感情,否則的話當初便可選擇與夏笙一起失蹤。
她哪裡知道賀蘭進明便是夏笙,我原本與他之間並沒有什麼,只是陰差陽錯的成為他的侍妾,這一趟往燕宮而去,是他給了我生活的希望和勇氣。
夜便在這樣混混沌沌又沉重的氣氛中度過。
第二日再上路,我便與賀蘭赤心同車。因為我也在服用丁公藤,受藥力的影響,我的身體亦是極度的難過。不過忍得久了,彷彿便能夠不動聲色地讓它痛著,難過著,而使我不在眾人的面前露出馬角來。車中無他人時,我便向沉睡著的賀蘭赤心道:“你這樣的男子,女子是愛你不得,恨你不得,生在人間卻是禍害。”
他不答,過了片刻,眼角卻緩緩地流下淚來,“寂月——寂月——朕,想你——”
終是執了他的手道:“我便在你的身邊了,你睜開眼睛啊,看著我。”
他卻又沒有真正的醒來。
這樣的折磨於我也是非人的。在他將我指給賀蘭進明為侍妾的那一刻,我對我們之間的愛情已經持了完全否定的態度。但在他病的這段日子裡,卻好像他依舊深記著我們之間的情份,甚至在他垂危之際,所有人都認為,只有我才能夠救他。
如果我當初跟著安平王來燕是錯誤,那麼誰又能告訴我,賀蘭赤心如此反反覆覆,卻又為了哪般?
。。。
 ;。。。 ; ; 本來那丁公藤便是這幾日重點採集的草藥,各自的帳內都有些,她一眼看到几上放置著新鮮丁公藤,二話不說,抓起來就往口裡放,頓時將眾人都驚住,綠色的汁水不斷地從唇角溢位來。
福柔帝姬氣極了,走到她的面前,狠狠地打了她兩個耳光,並且將指頭摳進她的嘴裡把那些尚未嚥下的丁公藤都挖出來,“你即是如此不情願,誰又逼你來著?皇上有那麼多的妃嬪,難道還能將救皇上的大任放在你這向來就不堪得寵之人身上?”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卻望向帳外,“可惜,那最該救他之人,卻不在此處。”
眾人於是明白她所說的定是溫僖貴妃。
說了等於沒說,卻把救賀蘭赤心的事情就此放下不再討論。看著眼前這一個個愁容滿面,情腸百結的女子,我暗暗地替賀蘭赤心悲哀。
他自己定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不得人心的。
最後卻是由皇后福柔帝姬指了個一直跟在賀蘭赤心身邊的近衛,由他來吃丁公藤,以造可用的藥引。
這名近衛倒很忠心,指天立誓地一口答應。
前方再危險,還是得往前走,總不能一直呆在此處。眾人喝了預防感染肺病的湯藥後,便準備上路了。那名近衛在眾人的目光下喝了一碗丁公藤的藥汁,眾人都以為這下皇上是有救了,誰知道這名近衛轉頭便到了僻靜無人處摳喉,把剛剛喝下的藥汁又全部都吐了出來。
待抬眸看到我便站於不遠處時,臉色刷地白了,愣了片刻,抖抖索索地跪了下去,“內親王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但又不能逆君意,此舉實在是無奈之舉。”
我真的想立刻殺了他,他可以拒絕,但不可以欺騙。如此便有可能使賀蘭赤心錯過最為保貴的治療機會。但是忍了又忍,便又想,我即沒有勇氣吃下丁公藤,又哪有資格說別人呢,一時間腦海裡紛紛亂亂的,又急又痛又煩。
想到賀蘭赤心曾兩次將我推到絕望之境,我們之間的愛情早已經在這樣的過程裡分崩離析,我即便再想救他,也不能救他,否則我便是天下最傻最賤格的女子。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