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過的。於是便讓芳綺過去傳話,讓她往寧苑一行。
但是一直等到傍晚時分,她還是沒有來。
我想,她可能不會來了。
然而就在夕陽的最後一抹紅色即將湮滅時,她卻又姍姍而來,身邊沒有帶任何其他人。一身素白,便連頭髮也只是用一根帶子輕輕地繫著,宛若一縷幽魂。她的臉上帶著笑意,但我卻只感到她由內而外的絕望。
她盈盈地拜倒,我漠然地道了聲起來吧。
兩人也不往屋裡去,就在院裡的廊下坐著說話,她道:“之前為了血藥引而服用丁公藤,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嗎?”
我笑笑,“暫時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
“福柔帝姬將我當時拒絕服用丁公藤的事兒告訴了皇上,皇上怪罪我,說我連個近衛都不如,聽說他已經在乾承宮內擬好了將我貶為答應的旨意,只是還沒有發下宣讀而已。”
“即能將你貶為答應,想來對你沒有幾分真心,如此的話,他也是不值得你為他獻出性命。”
“可是,他曾對你那樣的無情,你又何曾放下過他?”
我頓時無言。
她忽然跪了下去,“娘娘——”
這一聲娘娘叫得我很是心酸,卻依舊漠然著,“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溯妃娘娘,而你也不是當初的雲朵了。”
“在,在奴婢的心中,您一直都是娘娘,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讓娘娘受了大苦難——”
“你若真的心裡有所愧疚,就該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真相,至於其它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其它了,主僕情份早已經盡了。”
“是,今夜來到此處,便也是為自己贖罪來的。”
她不願起來,只是跪在我的面前,我扶她不起,也只好由得她了。她於是講了一段我其實從來不知道的過往——原來自她跟在我的身邊沒有多久的時候,便喜歡上了賀蘭赤心。直至有一次,賀蘭赤心醉了,獨自來到延禧宮後便倒在花叢中,而那時我正帶著慕子去汰液池邊玩。她想扶他去房間內休息,不料卻被酒醉的賀蘭赤心看成了我,她心中又是慌亂又是羞澀,但他完全沒有顧及到這些,便在花叢中要了她的身子。
從那以後,她亦糾纏過賀蘭赤心幾次,可惜他每次都是淡漠地道:“能夠跟在你主子的身邊已然是你的福氣,不要再作他想。”
這樣的拒絕對於情竇初開的她,無疑是重創。
在我的身邊久了,她便知道了有關我的許多事,有一次聽到提到月下之舞,便想法子將那本賀蘭赤心所寫的曲譜給偷了出來,換了外觀看起來差不多被老鼠咬壞的曲譜在內。
準備有機會就照曲譜進入習練。
她說到這裡,苦澀地道:“你應該明白,貞操對於女子意味著什麼。雖然在那時他的眼裡,我不過是個小小宮婢,但在我的心裡,他卻已然是我的夫君。”
她開始悄悄地改變自己,閒來學跳舞,學歌賦,學琴棋書畫。
這時,我也想起她其實是很好學的,當時我亦是教了她不少的關於琴棋書畫方面的事。這些東西也只在乎對方是不是有心人,無意學者,自然覺得很難,有心學者,努力鑽研,幾月便會小有成就。
但是就在她一步步地努力接近自己的目標的時候,她發現,賀蘭赤心竟然又喜歡上了綰妃。
綰妃年輕,漂亮,又天真可愛。
她苦笑著道:“我不明白,其實我的容貌也並不比綰妃差,只是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喜歡她卻不喜歡我!所以我常常在您的面前提起她,希望您可以生氣,可以對付綰妃,但是,您總是對他的愛那麼有信心,你總是不相信他會對你變心,可是我日日跟在你的身後,看到皇上一邊對您百般寵愛,另一邊卻又與綰妃廝混在一起,我的心,就像有千百隻螞蟻在咬。”
“我已經**給皇上,可是在皇上的眼裡,我什麼都不是——”
“綰妃,真的是你害的?”
我漸漸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開始發抖。
。。。
 ;。。。 ; ; “而當時其實亦是朕,已經頒下赦溯妃之罪的召書,尚未來得及宣出。”
我能夠想象到當時的情景,恐怕也是如今日一樣,有個秘不外揚的鴻門宴,而宴中所討論的便是當年冷宮棄妃的生死。
他對當時的記憶應該也是很鮮明的,這時面色慘然道:“朕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才能夠保住你的性命,我的所有行動都在宗親們的監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