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他怕不管不顧就打馬離去,易讓圍觀百姓將視線對準闕宅,即便主子不怕惹事,可在需要低調的時候,被人盯上也是件麻煩的事。
而一旦進了自個兒地盤,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哪還由得了趙子丹說不?
於是,在李文診斷她無恙,而她卻在醒來後還忸怩造作地不肯離開,赤鷹就起疑了。掏了點錢,問街口那家茶館的小二打聽到了她似乎是隔壁繡閣那兩個新來沒多久的小繡孃的姨母,然後找到繡閣求證後,又在那兩個繡孃的引領下,找到了她目前落腳的住處,一打聽,方得知她的姐姐、那兩個小繡孃的母親,竟是小主子先前的奶孃。
對方聽他言簡意賅的一番解釋後,也似是明白了什麼,忙將自個兒妹妹敗壞門風被她趕出家門的事說了一遍,聽在赤鷹耳裡,隱約有幾分“投名狀”的意味,是還想回去繼續奶小主子嗎?
不過,撤換奶孃一事可不歸他管,他只是來打探趙子丹底細的,見沒什麼好問的了,就回府稟明瞭主子。
如若她是個識趣的,裝暈之後,拿點銀兩快速離去,後面的事也就沒有了。
可偏偏,她自以為姿色過人,妄想巴上主子,從此榮華富貴任她享,自是不將那區區二十兩銀子看在眼裡。然而,她忽略了一個事實:並非所有男人都*燻心,特別是主子爺,心裡眼裡就只主母一人。旁的女子姿色再過人,在主子眼裡,也不及主母一根毫髮。
如此不檢點的女人,竟敢還想暗害主母。只是將她丟出門外,已經算是客氣了。
赤鷹冷嗤一聲,雙手環臂抱於胸前,不屑地瞅了眼幾乎是被他提著丟出闕宅大門的趙子丹。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跨入院內,“哐啷”一聲,勾腳合上了院門。
“有閒工夫看戲,不如拿把笤帚掃庭院去!”
環視了一眼聚於前院、以促狹目光看著他的青焰等人,赤鷹劍眉一挑,擺明了要懲戒他們。居然敢聚眾圍觀看他的好戲!半年沒在一起,皮都鬆了是不是?
“別!”紫騰率先逃開:“我去馬房!好幾日沒給它們洗澡了,還有老大的愛駒。一定把它喂得白白胖胖的……”
“噗——”眾人噴笑。
不說“愛駒”那兩字勾起了眾人對赤鷹在西廂房所撂話語的回憶。拿“白白胖胖”這個詞來形容赤鷹的那匹強健英挺的赤紅馬。真的合適嗎?
赤鷹好氣又好笑,無奈,那小子說完就利索地跑沒了影。只得轉向院子裡餘下的幾人:“你們也沒事幹?”
“怎麼會!”白煞緊接著搖頭擺手,“主子讓我這兩天跑趟逐鹿取藥材。我看天色還早,這就出發得了,免得路上出點啥岔子,回來遲了耽誤夫人用藥。”
主子的原話是:夫人喝的補藥裡,有幾味藥材怕是撐不到生產,讓他抽個時間,跑趟逐鹿採辦。本來是打算這兩日出發的,沒曾想,昨兒赤鷹來了,兄弟幾個足有半年沒見,難得聚一起,自然是要好好說會子話了。孰料,看了一場好戲,就得提著笤帚掃院子,這對身高八尺的大老爺們來說,得是多丟人哪!還不如立刻啟程咧。
見白煞真的打馬出門了,留下的幾人越發哭笑不得了。
紫騰搶走了清掃馬廄的活計,白煞出發去逐鹿辦主子交代的事,他們卻撓破頭皮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既然逃不過,就只好硬著頭皮認罰咯。
於是,在赤鷹涼涼的盯視下,青焰帶頭,身後跟著白雲、紫曜、藍翼,每人手裡一把笤帚,衣袍繫上腰間,袖袍高高紮起,任命地在庭院裡“唰唰唰”地掃起被風吹落的花瓣、落葉來。
沒辦法,當是看戲繳的酬勞唄!誰讓他們,誰的戲不好看,偏偏看他們老大的……嗚,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
一牆之隔的院外,被赤鷹丟出大門的趙子丹是又羞又恨。
虧她先前還覺得赤鷹入她的眼。要不是身份上低了一等,主子的侍衛,怎麼說也是下人,否則,她真想靠上這具厚實的懷抱再也不離開。
闕宅主子她也見過了,長得是好,身形也高挑挺拔,可氣質太冷,她自覺掌控不住,且不如赤鷹壯碩。她喜歡魁碩的男人,如此孔武有力的身板子,相信做起那檔子事來,更能讓她享受到飄飄欲仙的滋味。
誰料,他竟敢如此對她!竟敢!
不念在昨兒一路從大街抱入闕宅的份上對她動情動心,竟然冷漠地提著她,將她直接丟出大門。這讓她一介未婚女子如何承受?
眼見著四周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圍觀看好戲的人群裡傳出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