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思及此,纖碧看了眼臉色憔悴的季寧嵐,不由提醒:“小姐的身子還未好透呢,若是又受了涼……”
“這麼好的日光,哪會說受涼就受涼的?”季寧嵐皺了皺眉,打斷了丫鬟的提醒,有絲不耐地問:“讓你打探的事兒,究竟怎麼樣了?”
“恕奴婢愚笨,至今未探到什麼訊息……”
季寧嵐聽了,沉默了半晌,隨後,足下的步頻有些加快:“算了!走!陪我去前園逛逛……”
“小姐!”纖碧自然猜到了自家主子想做什麼,不由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無奈地跺跺腳,快步追了上去:“小姐——等等奴婢——”
透過假山石的縫隙,衛嫦主僕仨看全了這一幕。
沅珠忍不住碎嘴:“沒想到三小姐這麼……這麼……”這麼不要臉!後半句話自是吞回了肚裡。
沅玉趁衛嫦沒注意,瞪了沅珠一眼:好端端的,提什麼三小姐,沒得讓自家主子鬧心!
鬧沒鬧心衛嫦倒是不覺得,不過,既然那傢伙在府裡,她還是趁早撤了吧。
當下,抿抿唇,朝沅玉、沅珠揮手道:“走!回小樓!”
“小姐?”沅玉和沅珠甚是不解,“不是還要採幾朵薔薇花嗎?”莫非真被三小姐搞壞心情了?
薔薇花?
衛嫦瞥了眼竹籃裡單一的七里香,沒好氣地腹誹:薔薇花哪天不好採?幹啥非得今天?
一想到隔著牆的前院廳堂裡,很可能坐著此生最好別再相見的混蛋冤家,衛嫦二話不說,迅速掉頭,片刻不停地回“燕語樓”去了。
24 猶豫了
季鶴天偷覷了眼端坐上首位正經喝茶的主,悄悄抹了把沁出額際的冷汗。
雖然是自己開的口,邀請對方來府裡坐坐,可那不是客套嘛!且之前無數次的邀約,都是被打回票的,不想今日卻……
莫非,是為下個月的武考來的?可是不對啊,真要商討武考之事,也該找尚書大人才是,自己不過是個副手。再者,眼前這位主,和尚書大人交情匪淺,沒道理跳過尚書大人,專程來找自己……嘶!季鶴天越想越不安,連帶著坐姿也侷促起來。
闕聿宸藉著喝茶,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下首位的季鶴天,面上淡定自若,心裡著實無力得很。
一想到昨兒晚上,曾被他派去伺候過季寧歌的小丫鬟,跪倒在他案前,哭著交待了那日的過失:沒讓季寧歌服下避子湯。
這個訊息,讓他徹夜難眠不說,連早朝也心不在焉。
原本,季侍郎家的嫡女若是真懷了他的子嗣,他娶了也就娶了,多少合了宮裡那位的意思。可問題在於:自己是受歡情散的影響才……被一個女人擺了一道,反過來還要請期親迎、替人善後,這滋味……真讓人鬱卒無力。
思來想去,能將自己摘離這個遭亂漩渦的,似乎也就只有派人演一齣戲,一出她與別個男子親熱的公眾戲。如此一來,哪怕她日後真大了肚子,旁人也不會將孩子的父親和他劃上等號;再找個妥善的時機,讓她來場意外小產,徹底將這個不安定因素,泯滅於腹中……
可是,闕聿宸猶豫了。
被敵我軍營皆喻為“鷙鷹”的闕大將軍,在這件事上,竟起了惻隱之心。
一想到要了結的是自己親生的骨肉,還沒出孃胎,就要無辜殞命……他就輾轉難眠,整整一晚上,都沒合過眼。
直到下朝,與季鶴天並肩走在出宮的路上,因對方一句順口相邀,他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再回神時,人已在季府的廳堂裡坐著了。
唉……闕聿宸暗歎一聲,頭疼地擰了擰眉心。也不知犯了哪尊太歲,竟然黴到這個地步……
“咳……那個……闕將軍可是在為邊關的局勢憂心?”
季鶴天覺得再不打破室內的靜寂,他就快要大小便失禁了,於是又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闕聿宸聞言,微微一愣,繼而緩緩點了點頭,索性順著對方的臺階下了:“嗯,有勞季大人關心了。對了,武考的事,季大人籌備得怎麼樣了?”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可是為何不找尚書大人詢問呢?
但不管怎樣,季鶴天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了,忙起身拱手道:“闕將軍儘管放心,都已排布妥當。”
“既如此,就不多叨擾季大人了!”闕聿宸說著,將手上的茶盞往桌几上一擱,起身撣了撣朝服,大踏步出了廳堂。
“闕將軍若是不嫌棄寒舍招待不周,不如,用了午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