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緒地說:“季四小姐既然帶了換洗衣衫,何不借自己姊妹救個急?”
誰喝茶還帶換洗衣衫啊?!衛嫦猛翻白眼,正想反駁,眼角掃到沅珠懷裡的包袱,不解地問:“珠兒,你包袱裡藏的到底是什麼?”竟然引得從不私自出府的季寧嵐一路尾隨前來。
“小姐……”沅珠也正納悶呢,聽衛嫦這麼問,便一臉委屈地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夫人怕小姐又像上回那樣喝醉酒吐了一身,就命奴婢帶了套換洗衣衫送過來。哪知,在門房等馬車時碰到三小姐,說是臨時有急事出門,奴婢……拗不過她,只好……”
衛嫦聽了忍不住扶額長嘆:娘啊!您這是有多麼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啊……
19 挨訓
“跪下!”
主院的正堂內,季鶴天坐在八仙桌旁,一臉鐵青,瞪視著依言跪地的嫡女:“你可知道錯了?”
“女兒不知錯在何處!”
衛嫦跪是跪了,可心裡一股怨氣並不比季寧嵐少。
“你!”季鶴天氣得又想大摔茶盞,被一旁的秦氏眼明手快地轉移了陣地。
“老爺……”
“你閉嘴!”季鶴天此刻真想狠揍這個女兒一頓。以前聽柳姨娘向他抱怨,說她老欺負自個兒姊妹,特別是性子柔弱的三丫頭。對此,他一直都半信半疑,總覺得嫡女頑劣難馴是事實,可不至於朝自己姊妹下手。直到去年六月,三丫頭被她推下蓮花池,他才驚覺:這個女兒真是被寵壞了。可念在她那會兒還未及笄,心性未定,就原諒了她。沒想到時隔一年,又故態萌復……莫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季鶴天沉嘆了一聲,閉上眼。他唯一的嫡女啊,真要讓他動用家法嗎?
“爹——”衛嫦覺得自己這麼跪著也不是個事兒,膝蓋疼是一回事,關鍵是,跪到腫也無益於問題的解決啊。
“哼!”聽女兒柔聲喚他,季鶴天輕哼了聲,仍未睜開眼看她。
衛嫦苦笑著搖搖頭:“爹連解釋都不想多聽一句,就認定了女兒的罪了嗎?莫非,爹在朝堂公務上也是這般武斷的?”
咦?季鶴天這下倒是睜開了眼,不怒反怪:女兒難得如此乖順,他卻反而不怎麼適應了。真是……有夠賤哪……
“茶樓小二的說辭還不夠嗎?你還想讓爹去丟幾回臉?”季鶴天因女兒的態度放緩了神色,可語氣裡依舊帶著濃濃的不悅。
不怪他這個態度,今日的事,他相信換誰誰怒。下了朝人還沒到家呢,就聽外頭在傳季府兩個女兒在茶樓掐架的事,當即命車伕掉頭,一路疾馳到“悠茗閣”。果真,兩個女兒都在,三女兒更是渾身溼透,一看到他,話沒說上一句就暈厥不醒了。他喚來幾個小二,說辭都對嫡女不利,還能讓他怎麼信?
“當時茶樓小二都在樓下,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隻字片語,爹僅憑他們幾個的單方面說辭,就斷定了女兒的罪,女兒不服!”
“茶樓小二的說辭的確是片面的,可你三姐姐此刻人還躺在床上發高燒說胡話,這總該是事實吧?旁的不說,她被冷水澆得渾身溼透,是你和曲家那丫頭一起整的餿主意吧?”
季鶴天這一番追問,駁得衛嫦啞口無言。
是!沒錯!季寧嵐被冷水澆溼,的確和她們有關。哪怕事實真相是真與她無關,而是盈然一個人的行為,這個時候,她也不能站出來如此辯解。
有她摻合其間,還能說是嫡女頑劣不堪、連同他人欺負姊妹。
一旦摘除了她,只餘盈然一人,輕則陷盈然於不義,重則將引燃曲、季兩家的家族戰火。哪怕季鶴天的官階要比曲太傅低上兩等,也必定會想法子找回這次的場子。興許,還會跑到皇上跟前告個御狀……
可無論怎樣,今日的事,衛嫦覺得季寧嵐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套句盈然的話說:季寧嵐若不起跟蹤的心思,豈會被如此捉弄?
“老爺,歌兒在茶樓的事,妾身並不清楚,但憑老爺決定,是非對錯,該罰罰、該罵罵,妾身絕無二話。可關於嵐兒出府的事,妾身記得,並未給過她出行牌啊,她是何時出的府?又是為何出的府?老爺知道嗎?”
果真是母女連心啊!要不是當著季鶴天的面,衛嫦真想對秦氏豎豎大拇指,來個愛的擁抱。
“哦?”季鶴天經妻子這一提,也想到了三女兒今日的反常。
“她真沒向你請示?”
“沒有。”秦氏回答得利落乾脆。
季鶴天攏起了眉心,右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