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原雙雙從上到下打量了雪芝,冷笑道:“哪裡來的野蠻丫頭?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麼。”
奉紫道:“教主,她是重雪芝,重火宮的少宮主。”
在場有不少人在看好戲。
所有人包括重雪芝都以為奉紫這麼說了以後,原雙雙一定會作大驚,然後拿出她那副對林軒鳳說話時的典型小婦人相,拉攏雪芝。但原雙雙只是略驚,然後歪了歪頭,睜大眼睛說:
“哦,原來是重蓮的女兒。”
雪芝盯著她,眼中的小火苗開始燃燒。
“你爹爹已經去世了,你還來英雄大會做什麼?小孩子回家守著靈牌積點德吧,不然你爹濫殺無辜造的孽,還得由你來償。這房我們也沒說要你們的,我這就去找——”
說到此處,腰間的長鞭一抽,原雙雙及時纏住重雪芝的手腕,雪芝原本刺向她的長劍便不偏不倚地指向重火宮的人。雪芝用力抽手,但是鞭子就像長了牙的荊條,越纏越緊。
“我也是習劍出身的,但我還清楚,這劍不能這麼拿的。重少宮主,到底是您的劍太弱,還是重火宮的劍法空有其名呢?”
“不准你侮辱我爹爹!”
“我沒有侮辱你的爹爹。倒是你,欺負我的弟子在先。”
“那是我和林奉紫的私仇,不要伯母你來插手!”
原雙雙一聽到伯母二字,臉唰地變色,揚手,一巴掌就落了下來。但手掌離她面頰只有幾毫米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住。
她的手腕被三根指頭捏住。一回頭,出手的人是穆遠。但是他甚至沒有看原雙雙,只道:“放開她。”
原雙雙不理睬他。但無論她再怎麼動手臂,手腕愣像是被無形的枷鎖銬住一般無法動彈。她只得鬆開纏住雪芝的長鞭,揮向穆遠。穆遠伸手接住長鞭,鞭子繞著他的手掌纏了幾圈。他用力拽住,另一隻手又沒有放開。兩個人開始較勁。原雙雙力氣自然不敵穆遠,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滲出細汗。
這時,一個算盤放在在兩個人的手上。
“再繼續下去,雙方都會被取消比武資格,兩位還是掂量著點。”
說話的是掌櫃齊老闆。據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代風雲人物,不過因為鬍子花白,沒幾個人記得他年輕的時候有多威武。只是威武消減,威信尚在,他和英雄大會的各大主辦者關係很鐵,而且彼此間有約法三章,參賽者不得在客棧裡鬧事,違者除名。
原雙雙只得作罷。
穆遠向她拱手,然後和雪芝回到位置上。
剛一坐下,雪芝就指著他的手,急道:“流血了。”
穆遠看看手心,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他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在桌上的拭手布上蹭蹭。雪芝忙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麼?不知道那個伯母的鞭子上弄了什麼東西,萬一中毒死人怎麼辦?”
“放心,這裡人這麼多,她不可能在上面下毒。”穆遠笑笑,“吃飯了。”
“沒中毒也得包紮一下,你別動。”雪芝從懷中掏出藥,拔出紅色小塞兒,抖了一些粉末在他手上,又抽出一卷紗布,替他慢慢纏上,“好了。”
穆遠道:“少宮主居然把這些都帶在身邊,真難得。”
“嘿嘿,我啊,以前最想做的事就是當神醫,然後跟著兩個爹爹闖蕩江湖,一旦他們受傷了,我就替他們包紮,一有人欺負我,他們就保護我。可惜他們武功都太高了,我唯一一次替二爹爹包紮,就是他從爬樹採果子給爹爹,然後從樹上掉下來。”
穆遠忽然不笑了:“少宮主將來要肩負整個重火宮的重任,說話不可以這麼任性。”
“穆護法才比我大一歲,說話就像個糟老頭。”
“真的?”
雪芝認真點頭:“真的。”
這個時候,客棧二樓傳來一陣呼聲:“輕眉,你不要跑!把我老婆的髮簪還給我!”
樓道間,一個清亮的聲音接道:“這會兒不趕趟兒,晚些她就走了!”話音伴隨著腳步聲,一個少年坐在二樓的樓梯扶手上,倏地順著滑下來。
雪芝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漂亮的臉蛋。
“輕眉,老大不小了,給我規矩一點!”二樓的男子喊道。
叫輕眉的少年對著上面,搖搖手中的銀鸞髮簪:“謝謝豐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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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這句話,他就徑直跑出了客棧。他這一跑,似乎看不到任何人。但是任何人都在看他。其實他打扮得不花哨,渾身上下就只有青白兩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