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長老扶著衣角,淚眼模糊,只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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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奉紫和豐涉上門拜訪重火宮。這一待就待了接近一個月。雪芝知道她不願意離開的原因是什麼,也暗中暗示過穆遠,只不過穆遠似乎就是冰雕一個,外形美麗,裡外卻都是冷颼颼的。所以一個月下來,奉紫和他說話都不超過十次。不過她倒不大介意,因為一來重火宮,就可以看到林宇凰。她叫林宇凰二爹爹比雪芝還熱絡,還說林宇凰比自己爹爹好玩多了,於是父女倆天天爬山捉麻雀,弄得雪芝還吃了好幾次醋逼問林宇凰是要奉紫還是要自己。最慘的是,在場的人,不論是豐涉還是穆遠,還是護法們,都是替奉紫說話,除了上官透。尤其是豐涉,他自從上次在玄天鴻靈觀外摔跤受傷,鼻樑上的疤就一直每消失,因此一說話顯得更加叛逆,更加欠揍。
只是在看到雪芝撒嬌賴皮,林宇凰親暱地揉她的腦袋時,他經常會露出好奇又羨慕的眼神,還私底下問過雪芝,是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是這樣。雪芝一想起他的身世,不忍回答,只好轉移話題。
又過了十來天。
初夏。
衣服漸薄,雪芝有身孕的事再瞞不住,只好公諸於世。林宇凰在聽說這個訊息以後激動得熱血沸騰,還重重拍了拍上官透的肩,說小子動作真快,而且這才多久就有喜了。說完以後更加激動地補充一句,這才多久,肚子就這麼大了,說不定是雙胞胎。上官透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扭扭脖子,再清了清嗓子,沒了下文。
每次看到林宇凰燦爛天真如孩童的笑容,上官透和雪芝都實在沒辦法開口告訴他孩子就快出生了。於是,兩人藉口回洛陽看上官透的外公離開重火宮,順便把豐涉和奉紫也給攆走。
回洛陽,探望了福景然,老人家果然特別高興。只不過不少姑娘對上官透發射的目光讓雪芝爆發數次,每次都對他又捶又踢又打,還威脅他以後不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不然戳瞎他的眼睛。上官透被這句暴力的話嚇得不輕,天天躲在家裡不敢出去,還對著雪芝的肚子抱怨訴苦。
不久以後,雪芝和上官透迎來了新婚後的第一次爭吵。在給孩子取名的時候,若是女孩,兩人都同意叫“唯”。若是男孩,分歧就來了——上官透喜歡“顯”,雪芝喜歡“適”。所以經常會有兩人對著肚子叫不同名字的情況發生。最讓上官透無奈的是,雪芝非要孩子姓重。他說哪有孩子跟娘姓的道理,雪芝說這是我孩子為什麼不跟我姓。為這個問題,兩人連吃飯都在拌嘴。
雖然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寶寶出生的日子也即將到來,雪芝還是沒有忘記很多沒解決的事,還把重蓮譜寫的兩本秘籍都帶在身上,每天讓上官透念給自己聽,儘管行動不方便,也要用手比劃招式的動作,琢磨其中的奧妙。
可惜琢磨了很久,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俯仰之間,已是五月。
雪芝在出門逛街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這一滑,孩子出世便提前了。
一個下午,雪芝都在撕心裂肺的慘叫中度過。上官透神經緊繃面色蒼白,在房門前踱了起碼一千個來回。
終於,在聽見裡面孩子奶聲奶氣的哭聲後,他非常不穩重沒形象地抓住家丁的手,使勁搖了幾下:“孩子出生了,我當爹爹了,我當爹爹了!”
然後,產婆在裡面大聲道:“是兒子!”
上官透衝過去:“顯兒,爹爹來了!”
怎奈過了一會兒,當雪芝睜開眼,居然還不忘記奪回自己的主權:“適兒呢,我還沒看到他……”
“你們倆啊,都別爭了。”福月蘭抱著孩子,走到床旁邊,“顯兒適兒都在。”
雪芝愣了愣,看著早已經笑沒眼逗著孩子上官透,第一次覺得二爹爹長了一張好看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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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二爹爹聽到自己閨女生了雙胞胎的時候,興奮程度絕對不亞於上官透。他還特地揹著重蓮的靈牌大老遠趕到長安,輪流抱著孩子給重蓮看。
同一時間,玄天鴻靈觀。
藏書閣。
“你在做什麼?”
滿非月的聲音響起時,正在翻看手中機密文書的豐涉手也抖了一下。
柔軟的黃色燭光照映下,滿非月幽藍的臉彷彿懸在空中。豐涉站在黑暗中,將文書揉成一團,背在身後。
“豐涉,你好大的膽子。”
豐涉卻毫不懼怕,只微笑道:“原來那麼多掌門的暴斃,竟然和聖母還有豐掌門有關。”說罷搖了搖手中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