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既然我不過是個階下囚,你又何妨把你的打算告訴我呢?我傷成這樣子,無論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你還怕我洩露了你的機秘
滿窗花冷笑道:“我不願意!”
鄭願苦口婆心地接著往下說;“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應該不應該。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把你的打算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評。總比一個人獨斷專行來得合理些。周密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滿窗花昨道:“準踉你講道理?”
鄭願不依不饒.還是不死心:“滿姑娘,道理還是要講的,燈不點不明,理不講不透嘛。”
滿窗花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說;“呸!早就聽說鄭願在未出名前是個抬槓的大家,今兒我算是領教了!”
鄭願也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他已有很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了。
滿窗花忽然又嘆了口氣,歡笑的臉兒漸漸陰沉下來了。
女人的情緒,真像是天上的雲彩,隨時都處在變化中,讓人根本無法揣測。
滿窗花無情無緒地重又趟回草地上,悵惆地輕嘆道:
“風是向東吹的。”
鄭願茫然。
滿窗花喃喃道:“雲彩也是往東飄的。”
鄭願似有所悟。
“不知道雲彩能不能飄到東瀛,飄到我的故鄉。”
鄭願沉聲道:“你不想回家去嗎?”
“回家?”
“是啊?你的家鄉,不是在東瀛扶桑嗎?”
“那不是我的家。”
“哦?”
滿窗花苦笑了笑,輕輕道:“那只是我的故鄉,不是我的家。”
她坐起來,環視著山谷,幽幽嘆道;“瀚海才是我的家。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在這裡哭,在這裡笑,在這裡愛,在這裡恨,在這裡殺人,在這裡被人追殺。”
鄭願不覺聽得痴了。
“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屬於這裡。扶桑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個遙遠的夢想,是父輩們掛在嘴邊的故事。”
滿窗花的淚水流了下來,她聲音也哽咽了:
“我會說扶桑的語言,會唱扶桑的歌謠,我也學過扶桑的禮儀。我見過來自故鄉的使者,他們並沒有使我覺得有什麼親切感。我屬於瀚海,我絕不會離開我的家,無論是誰,也休想讓我離開。”
鄭願居然點了點頭:“你是對的。”
就在幾天前,他還想硬把滿窗花送回東瀛呢!
滿窗花雖在流淚,嘴角卻還是在往上翹,那模樣實在讓人無法不心疼可憐她。
鄭願的心都被她哭碎了:“好啦,不哭啦!不回去就不回去,咱們再想不回去的辦法嘛!”
滿窗花泣道:“反正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鄭願柔聲道:“好啦,別哭了。如果你已決定不再回去,誰能強迫你呢?”
滿窗花哭道:“你!”
鄭願愕然:“我?”
“你就強迫過我!”
鄭願苦笑。
第三十章狹 路相逢
錢龍雖然已老,但仍很機敏,他沒有說太多的話,也沒喝太多的酒,葛明德剛走不一會兒,'奇+書+網'他就啟程回故鄉了。
在此是非之地,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像錢龍這樣的老江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從他不多的敘述中,孟揚和宋捉鬼還是聽明白瀚海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明白的是,在發生過的這些事情中,鄭願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你看孔老夫子會不會來?”宋捉鬼這麼問孟場。
孟暢想都沒想,馬上就搖頭:“不會。”
“為什麼?”
“他不捨是那種肯來的人。”
“前來的是種什麼人?”
“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喜歡和對手面對面解決問題的人。”
“他不是這種人?”
“當然不是。他若是,也不會心甘情願枯守在安寧鎮四十年沒動窩,更不會一直躲在後面操縱局勢。”
宋捉鬼點點頭:“也就是說,孔老夫子不會明裡對付我們?”
孟揚道:“嗯。”
“暗地裡呢?”
“暗地裡就很難說了。如果他只是路過這裡,急著要到別處去,就很有可能不理我們;如果他還要在這裡多呆些日子,就肯定會想辦法派人下黑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