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騷和反感。
味澤估計得一點不差。他晚上八點左右到金門夜總會時,的確都是些不出名的女招待,一個個閒得面壁而坐。
“您來啦!”連迎接客人的聲調也顯得無精打采。這時,屋裡空蕩蕩的,所有的目光都盯上了味澤,估計看能叫誰給他陪酒。
“您點哪位?”侍者過來問。
“我不想點,儘量來個老人吧。”
味澤答著話,在待者指引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對初次來的單身客人,反正不會叫出色的女招待來陪酒,對於他的意圖來說,在這店裡呆的時間長而又不文出名的女招待倒是最理想的。
“您來啦!”隨著話音,一個女招待微微地哈著腰來到味澤的座位上;看樣了年紀在四十歲上下,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一說要個“老人”,果真給個老傢伙,味澤心裡嘀咕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個女人可能已經有兩、三個孩子了。侍者也許把“老人”理解成了年紀大的,若是這樣的話,味澤就要把僅有的一點錢白花在這裡了。
那女人一屁股就偎坐在了味澤的身邊。
“您喝點什麼?”一張嘴,趕緊憋住一個小小的哈欠。
“您是頭一次來吧?”
女人一邊搭著話。一邊往味澤要的酒裡對水。
“這麼豪華的地方,我們這等靠月薪生活的人來不了幾趟。
“像您這樣的人,星期六晚上即使不到這樣的地方來,更快活的地方不也有的是嗎?”
對完了水,女招待把玻璃杯遞約味澤,眼神顯得分外溫柔,彷彿在勸戒比自己還年輕的男人:不要勉強嘛!這種態度對店裡來說夠不上怎麼熱心,但卻像是設身處地地在為客人著想似的。
自己可能意外地碰上一個好物件了,味澤轉念想道。
“光棍一條。連個女朋友也沒有的男人。哪兒也沒有可去的地方呀!”
“哩喲!您這位先生還沒有結婚哪?”
女人露出驚奇的神色。味澤點了點頭。
“我可不信。您這麼沉著穩重,像您這樣的人,到哪兒都吃香啊,何必叫我這樣的老太婆。”
“女人不在年紀大小。”
“暖喲。您說的真叫人高興。不在年紀。那在什麼呢?”
“在於性格的溫柔和與年紀相稱的風姿。男人可分為兩大類。”
“哪兩類?”
女人不知不覺地被味澤的話拴上了套。味澤的談話技巧,在勸人加入保險的工作中鍛鍊得滿出色,這時談話的情形,已看不出哪個是主人,哪個是客人了。味澤就像來勸告人加入保險似地聊開來了。
“女人分上半身和下半身,兩大類就是一類只對下半身感興趣:一類則喜愛女人整個身子。”
“上半身和下半身,講得真好。那麼,你是屬於哪一類?喲!我真糊塗!您要是下半身派,就不會叫我這樣的人了。”
女人苦笑了一下。倆人之間充滿了融洽的氣氛。這時,店裡的客人多起來,夜總會的氣氛一點點地高漲著。
“您是這裡的老人吧?”
看到時機成熟,味澤就開口問道。
“是啊!眼看快到三年了。
幹這個行道,三年就算老的了。
“最老的是幾年?”
“五年左右。老人是三年到五年,其餘幾乎都只是半年或一年左右。短的於一大就不幹了。”
“那麼說,您是老資格啦!”
“是啊!我數第十左右。不過,按賺錢多少說來,我是最少的十個人之一。店方叫我趕快辭職不幹算了,可是辭職了又沒有別的地方,所以我打算一直呆到被解僱再說。”
“現在這裡的皇后是誰呀?”
“聯枝!那人很得勢呢!”
女人的話裡暗含著反感,味澤這才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一個理想的物件。
“前幾天我聽朋友講,不是有個叫井崎明美的是皇后嗎?”
味澤慢慢地丟擲了引線。
“噢,明美呀,她可真可憐。聽說她連人帶車都掉到花魁潭裡了,我嚇了一跳。聯枝未這兒以前,明美是天字第一號,誰也比不了。”
“這麼說,聯枝是新來的?”
“對!也就一年左右。”
“明美是老人嗎?”
“三年左右,幾乎是和我同時來的。”
“聯枝竟能奪走這樣一位老人兒的位置,也真有兩下子啊,今晚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