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箇中學生的筆下,別人在思考的時候只會站在中學生的角度去想。我說:“一切真理都是廢話。其實你這開頭還是很不錯的,開門見山,直切主題,點題點的很好,關鍵是你那時還是初中生。”
他笑笑,作勢想打我。可躺在床上畢竟不方便,說:“你的話比他們的笑更有‘殺傷力’,你可以去當評論家了。”
其實,我現在想想,當不了作家的人都可以試著去當一下評論家。評論家雖然寫不出像作家一樣的作品,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評判“美醜妍媸”的標準,可以強加於作家作品當中,做出自己的分析,以自己的思維方式說出自己的理解。而對於讀者來說,“愛屋及烏”的也會有這個興趣去多方面的瞭解,去看這些評論。所以我認為他的提議很不錯,並說:“這倒也是,評論家不一定要寫出作家的作品,卻可以沾到作家作品的“光”,社會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以後我要真窮到一定境界了,我就去做評論。你以後想做什麼?“
他把兩隻手交叉放到腦後,想了片刻,說:“我沒想過很多,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到大城市裡去。”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們家的幾戶親戚在大城市裡工作,掙了城市裡的錢,也學了城裡人的優越感。就看不起我們普通老百姓家了。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去城市,在苦在累也不怕。”
其實我到了現在才明白,我們都不怕吃苦,都不怕受累,怕的只是自己的苦累沒有一點回報。
當時我沒想過這一點,只說:“人都是無毛兩足的動物,我們也都不卻胳膊少腿的。他們沒資格看不起我們,不過希望有一天你能成就夢想。”
他笑笑,說:“夢想、夢想,也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想了一下了。”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去‘夢想了’。”
我也感覺有點累了,房間裡已經沒了月光,可能隱遁到了某片雲朵的後面,此時的夜才有點像“夜”。外面的小動物似乎也終於反映了過來,聲音陸陸續續的低緩下去。只有室友的聲音仍舊異常高亢的說著,話題從男女之間“靈魂”之間的關係轉移到了“身體”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直白了。我閉上眼睛,這時才知道睡意早已經在等我,只是剛才交談的時候不便打擾。它漸漸的把我引入一個越來越黑的地方,然後一個悶棍把我打懵了過去。那晚,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正式上課之後,日子漸趨平淡。彷彿一條澎湃的河流漸趨平緩,最後安靜的細水長流。我也認清了自己的現實,學著去適應這樣的環境。
教室裡每天都很吵鬧,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老師對這樣的環境似乎也見怪不怪了。上課的時候唸經一般的只顧自己講吓去,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填滿時間的空白。一聽到鈴聲,走的比我們還快。過不久,我就對老師也失去了信心,看著她在上面照本宣科的念,彷彿被詛了咒一般不得安寧。於是我不在聽課,每次上課都借一些文學類的小說,正大光明的放在桌上看。老師的眼睛一直盯著書本,深怕一不集中就會亂了一樣,所以無暇顧及我們到底在做什麼?於是我們就這樣隨心所欲著。
這些文學書都是向我後面的那個人借過來的。他名叫朱雲,一看就像古時秀才的一副窮書生樣,家裡肯定養了幾頭老母豬。他說他從小的成績就不好,因為學教科書的時間他都用來看課外小說了。但他的語文並不好,課本上需要背的內容他看多少遍也記不住。而對作文,他說他們老師每次都說他跑題,而且說他的文章寫的很俗,比喻句都有排洩物的味道。朱雲不服氣,列舉了中國先鋒派作家當中的幾位,說也有這個味道。誰知他們老師說,人家是作家,俗也能俗出個水平來!朱雲聽了之後愈加不滿,憤懣的把人生也比作了排洩物,說:“人生就像一坨屎”。後來,靈感不期而至,做五言律詩一首,道:
屎
幼時是天使
少是一張紙
老了就要死
人生是坨屎
寫了之後,他大笑了幾聲。他告訴過我說這是他少年時期的巔峰之作。其實我看過朱雲寫的一些文章,他寫的並不賴,有些句子寫的倒也有生活哲學的高度。但確實寫的比較俗, 在他的文章裡很少能看到那些高雅的詞彙。我問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寫文章。他說:“並不是我不想去描寫那些風雲變幻,風花雪夜,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但這並沒有多大的意思。我也特別不喜歡那些教育人的精神要像草一樣或者樹一樣的學說,因為人既然為人,做好本分就可以了。你去歌頌草,但草與草之間和人與人之間差別很大。我敢保重你只要做了草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