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蕭辰跑過的地方,全都變成了一片火海,來不及勒住胯-下戰馬衝進火場的人,多數沒能活著退出來。
“快停下,都停下!”古力楞大喊大叫,第一時間追上去的都是他的擁護者,白天已經賠上了帖木兒和三百精兵,他可不想再失去一批忠心的手下。
雖說他及時修改命令,但是還是有上百人死在火海中,外加此次攻擊邊城最為倚重的五架拋石機,以及六十名熟練操作拋石機計程車兵。
轟……嘭……
一架拋石機轟然倒塌,將周圍兩架也砸到在地。
古力楞恨得都快把牙齒咬出血了,強壓著xiong中怒火,問:“你們看清楚了嗎,剛才衝進來的那個傢伙長什麼樣?”
一個親兵回答說:“大王,那人長著一張大楚人的臉。”
“大楚人,陳驍!”古力楞咬著牙說,克里木不止一次說過這個名字。
邊城城頭上一片歡呼聲,沒了拋石機的威脅,他們有足夠的信心守住城池。
克里木站在距離父親很遠的地方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剛才在火光的照耀下,很多人都認出馳騁敵營的人是“陳驍”,難道古力楞沒有派人去果子溝?
而且他到底是怎麼在敵人的追趕之下,從容放火的?
克里木想不明白,而且有一種擔心用上心頭。
蘇克木樂的手舞足蹈:“太好了,你們都看到了嗎,破壞敵人拋石機的人是陳公子!哈哈哈,陳公子可是我外孫女娜娜帶到邊城的,他不但救了娜娜,而且還是我們所有人的大救星。”
三位領主也很高興,總算是避免了一次被破城的危機,相信受到挫折的白山族,士氣會跟著低落下來。
他們並不知道,古力楞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區區一個大楚人,竟然擋住了自己數千大軍的腳步,而且還殺死了帖木兒和三百最精銳的部隊。
這種奇恥大辱,必須用敵人的血來洗刷!
他猛的拔出彎刀,大勝下令:“所有人做好衝鋒的準備,就算沒有拋石機,之前的火球能夠為我們照亮衝鋒的道路,小小一座邊城而已,怎麼可能擋住白山大軍的鐵蹄,衝啊!”
士兵們早就按耐不住,之前古力楞多次宣揚邊城裡的富庶,他們爭先恐後的要進去搶掠,命令剛剛下達,這些人便催馬朝著城牆衝去。
城牆上,歡呼聲被寧靜替代,蘇克木一聲高喊:“士兵們,保護家園的時刻到來了,準備好箭支,好好招呼敵人。我們居高臨下,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兵士們全都搭箭開弓,保持瞄準的姿勢。
隨著第一個敵人進-入射程,蘇克木大吼一聲:“放箭!”
嗖嗖嗖……
羽箭劃破夜空,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個騎兵中箭落地,後面的騎兵開始彎弓反擊。
雙方展開拉鋸戰,站在城牆上的人不但佔據高度優勢,而且有城牆的保護,傷亡率比敵人要小得多。
這時,有幕僚勸古力楞:“大王,我方不佔優勢,這樣下去會造成很大的傷亡,還是先收兵吧,其實想要破城並不難,意氣用事只能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古力楞也意識到這種打法太吃虧,聽幕僚這麼一說,馬上下令:“鳴金收兵!”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響起,已經陷入瘋狂的騎兵們充耳不聞,過了好長時間才慢慢開始撤退,留下一地屍體。
城頭上再次發出歡呼,敵人接連吃虧,相信今天晚上他們不會發起攻擊,大家有機會睡個好覺。
“稟報大王,剛才的衝鋒,我方死亡兩百餘人,另有一百多人受重傷,三百多輕傷。”傳令官小心翼翼的跪在主子面前說。
古力楞眼睛瞪的滾圓:“一次衝鋒就損失了三百多人,怎麼可能呢?”
重傷的人無法繼續投入戰鬥,就算是痊癒了也會落下殘疾,在戰爭中統計資料的時候,重傷員一般會被當做和死亡一樣的減員論處。
傳令官苦笑著說:“因為是晚上,士兵們為了看清楚前面的路,無法使用盾牌,又躲不開從城牆上射過來的箭,所以傷亡很大。”
“可惡的邊城,可惡的蘇克木,可惡的陳驍!”他氣的破口大罵:“還有那個王八蛋克里木,邊城裡一個好人都沒有。”
幕僚苦笑,心道戰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遊戲,任何的仁慈都有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做個王八蛋總比做個死人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