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在距離六里坡還剩下兩裡地的地方停下來,把馬便宜賣給了一個過路的商人。
披上在衛城邊買來的條紋斗篷,晃晃悠悠的走進茶寮。
“掌櫃的,來壺茶。”他一邊喊一邊坐下來。
“好嘞。”掌櫃應聲,動作麻利的拿過一個紫砂茶壺,從茶葉罐裡取出茶葉放進去,衝好開水送了過來。
茶寮只有一個掌櫃,連夥計都沒有。
小侯爺仔細觀察幾個喝茶的人,不覺得他們像血影堂的狗腿子。
掌櫃放下茶壺,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斗篷看。
臨走之手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客官,可是去衛城販皮子的?”
衛城各種行業都很興盛,唯獨沒有制皮這個行當,所以會成為接頭暗號,要是問你是去衛城販鹽的嗎,估計有不少人都會點頭。
再加上分舵的長老姓皮,用販皮子作為開場問句,很合適。
“是啊,就是不知道行情如何。”蕭辰回答說。
“這個季節販皮子可不太好。”掌櫃的又說。
“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天氣暖和了?”小侯爺說出第二句暗語。
掌櫃的一笑:“那是,如果放在隆冬季節,您的生意一定好。客官,您怎麼想起春天來販皮貨?”
“沒辦法,路上耽擱了,沒能在年節之前趕到衛城。”
每人三句話,一字都不差。
掌櫃的竟然是血影堂的人,說實話小侯爺還真是沒想到,他把茶館裡的每個人都仔細觀察了,就是沒把掌櫃當回事。
人不可貌相,血影堂的成員果然都很厲害。
掌櫃朝著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咱倆去後面說。
將碗裡的茶一飲而盡,小侯爺站起來,隨他去往茶寮後面的土坡。
“小人拜見專員。”掌櫃單膝下跪。
說實話他見到蕭辰的第一眼也懷疑,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專員,直至對完了所有的暗號,才放心下來。
“不必客氣,衛城現在是什麼情況?”小侯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掌櫃回答說:“不太妙,早上有兄弟傳來訊息,說昨晚臨時辦公地點發生命案,皮長老不見了蹤影。弟兄們猜測,他肯定是藏起來了。”
“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皮長老的房間並沒有留下打鬥跡象,前門發生混亂的時候,後門暗哨看到有個黑影快速離開,應該就是皮長老。”
小侯爺心裡這個樂啊,你們這幫蠢豬,到底是站在血影堂一邊還是站在我一邊?
這樣也好,最起碼衛城分舵仍然健在,迎接專員的任務,就交給我來執行吧。
他突然把手一指:“有神仙!”
“哪?”掌櫃回頭望去,腦後馬上捱了一手刀,反著白眼倒地身亡。
把屍體藏進坡邊的草叢中,連帶著條紋斗篷也塞進去,帶上青色小帽,蕭辰變成了茶寮的掌櫃。
不用擔心正在喝茶的那些人,他們只是暫時歇腳而已,很快就會離開,才懶得管掌櫃是不是換人了。
特別是小侯爺大方的免了他們的茶錢之後,一幫人生怕他反悔,走的那叫一個快。
一直到太陽西斜,小侯爺都不記得自己賣出多少壺茶的時候,一個略顯落寞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乍一看,有點兒眼熟。
再一看,怪不得呢,這人的腦袋亂哄哄的,頭髮上帶著燒焦的痕跡。
不會這麼巧吧,小侯爺瞪大眼睛,早上搶了血影堂專員的馬啊!
早知道那傢伙是專員,直接綁了他不是更好,害的小爺在這個當了大半天的掌櫃。
這位專員的樣子慘極了,一雙鞋磨的不像樣子,滿臉疲憊。
小侯爺很想罵他一句,被人搶了,你就不會也搶別人啊。
沒想到這位大叔還是個君子,也不想想你是幹什麼的,當君子有意思嗎。
虧的這位一路上穿著條紋披風,你說是又不是騎馬,平兩條腿走路你穿什麼披風啊,拿在手裡也行啊。
距離茶寮還有十幾米遠,他就忍不住扯著快冒煙的嗓子喊:“掌櫃,一壺茶……不,兩壺,要快!”
“好嘞,您先找地方坐,我給您泡茶。”小侯爺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學什麼像什麼,動作熟練的放茶葉、沖水。
第一壺茶的水溫比較高,大叔倒了一碗差點兒沒把舌頭燙壞,見他正在準備第二壺,忙交代說:“這次別弄的那麼燙,著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