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口的美女天門口人娶!
天門口的大印天門口人用!
這四句話從提出之日起就顯得如此深入人心,只用了半天就傳遍了天門口,又
用了半天向下傳到了湯鋪,向上傳到了中界嶺。
有西河潺潺作響,水之所至路人皆知。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這些看上去只是
隨口說出來的話,竟然越過江淮之分水嶺,在深受當年六霍暴動影響的整個大別山
區產生熱烈地迴響。面對在西河兩岸有著天然支援力的杭九楓他們,那些跟隨第三
野戰軍來到大別山區的北方人,表現出空前的垂頭喪氣。然而,南方人永遠也無法
克服當他們將北方人稱為侉子時所暴露出來的致命弱點,他們對所謂侉子的輕視是
根植在骨子裡的,是表裡如一的。不比北方人,他們偶爾也會稱南方人為蠻子,但
遇到具體事情,他們往往十分謙恭。北方人的內斂與內秀被那張粗糲的面孔藏得紋
絲不洩滴水不漏,越是身處逆勢,這種天賦越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杭九楓和林大雨從沒有說過將侉子們送回北方老家過年的話。但傳聞之下,這
種意思已經瀰漫開來,大家都說,冬天一來,留在縣裡的三百多名北方人,肯定要
迴歸他們戀戀不捨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生活。
冬天說來就來,天堂氣象站連續兩天釋出將要降雪的預告。
這一天,街上又出現一個說武漢方言的陌生男子。陌生男子是從中界嶺下來的,
在白雀園旅社登記時,他用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華小於;政治面
貌:共產黨員;籍貫:漢陽;工作單位:湖北省文化館;職務:民間藝術研究員;
事由:採風。按照白雀園旅社特有的規定,在辦完所有登記手續後,華小於還得伸
出手來讓常天亮細細地撫摸一遍。華小於不明白,常天亮坦白地取下墨鏡告訴他自
己的實情。
“我的眼睛長在手上,摸過這一次,過三五年你再來,我若是認不出,吃住的
費用就由我的工資裡面扣。”
常天亮的手指動作格外細緻,彷彿能進入到對方手上的每一道皺紋,慢慢從指
尖遊走到手腕。
“你叫什麼名字?”不等回答,常天亮又喃喃自語般重複了一次。
如此追問立即遭到華小於無情的嘲笑,剛剛說的話都記不住,那用手摸一下就
能記住對方三五年的保證,連天方夜譚都不夠格,只能是吹死牛不用償命的江湖騙
術。常天亮倒不在乎,一旁的荷邊卻不幹,非要到街上找一個人來當面試給華小於
看。華小於一時興起,答應可以將由上街過來的第三個女人叫過來試試。第一個女
人是段三國的妻子;第二個女人是從右岸過來,上供銷社賣雞蛋的;第三個女人是
記錄完當天的氣象資料準備回氣象站的雪藍。
荷邊比畫著讓雪藍伸出手來,常天亮輕輕地觸了一下便說,雪藍的手太像雪檸
了。雪藍明白其中的意思,試完了便走,從頭到尾不說一個字,也不往旁邊多看一
眼。荷邊再說先前的話題時,華小於已不理她了,嘴裡說著認輸的話,一雙眼睛只
顧痴痴地盯著雪藍。
荷邊笑著推了華小於一把:“要演兒女情長的好戲了!”
華小於回過神來簡要地問了問雪藍的情況後,斬釘截鐵地說:“今生今世我的
一切終於有了可以託付的女人!”
華小於一刻也沒耽誤,大踏步跨過院子,站在氣象站門前,彬彬有禮地作了自
我介紹。
雪藍很好奇:“民間藝術也能研究?”
華小於很高興雪藍能主動搭話:“當然,可以從多個方面進行研究。北方的梆
子,南方的說書,經過研究就會發現,在它們背後隱藏著南北兩地民眾的性格。一
般人都以為梆子工於藏拙,說書擅長露巧,實際情況正好相反,梆子藏的是巧,露
的是拙,說書藏的是拙,露的是巧。”
雪檸耐心地聽他說完了才開口:“華先生來一定是想研究本地的說書喲!”
華小於說:“我是第一次來貴地,只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就趕路回武漢。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