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叫他們不及反應,也會叫民眾的情緒更加激烈。大夥兒都已經撤離了,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損失……”
看著他過於激烈的反應,卡特遲疑著低聲開口,維諾卻已經將情報放下,輕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夜鶯,你先出去吧。”
他當然都明白,可他如果能再早一點明白就好了。
獨自回到暗室裡,維諾在桌邊站了半晌,還是開啟了監控的畫面。
辦公室裡,蘇時正披著外套伏在桌前,小口抿著杯子裡的熱可可,全神貫注地在本上寫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跡。
“元帥,休息一會兒吧。”
中尉替他把燈調暗,不由分說地收起筆記本放在一旁,朝他探出手臂:“您的身體不適合過於消耗體力的工作,現在是休息的時間了,我明早會早一些叫您的。”
“我怎麼覺得自從和維諾混在一塊兒之後,你就越來越不怕我了。”
蘇時啞然輕笑,妥協地按著他的手臂撐起身,閉上眼睛忍過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復清明時,已經靠在了中尉的肩上。
“不是因為維諾殿下,元帥。是您對自己的身體都已經毫無信心,所以我說的話才像是越來越管用了一樣。”
中尉悶聲開口,將他披著的軍裝放在一旁,扶著他在一旁的行軍床上躺下:“元帥,維諾殿下遲早會勝利的,您其實只要控制局面,不是必須這樣耗費心力”
132、撿不回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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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對方眼中依然不及散去的些許血色; 中尉輕輕點了點頭,沉默片刻才輕聲開口:“您都聽見了,維諾殿下。”
“都聽見了。”
迎上中尉稍顯複雜的目光,維諾微微頷首,等到對方几乎要與自己擦肩而過,才終於沉聲開口:“在這之前; 你從沒和我說過這件事。”
“那時候元帥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 我也不願草率地說出來,叫您因此而更加煩心。”
中尉站定回身; 望著對方暗沉的雙眼,深吸口氣抬起頭。
“我知道您心裡一直有個結,維諾殿下; 元帥也一直知道。他從來都沒想過要辯解什麼; 在我剛開始跟隨他的時候,他曾經做過噩夢; 在夢裡一直說對不起; 一直哀求他夢中的那個人不要逼他。”
維諾瞳色愈深; 垂在身側的雙拳攥得死緊; 整個人幾乎已經凝成一尊雕塑。
望著他的反應,中尉的眼裡顯出些哀傷,聲音輕忽下來:“我知道您很尊敬那位老師,可元帥原本是可以很好地活著的,是可以和你們一樣; 成為受人敬仰的英雄,光明正大地活在太陽光下的……”
已經與黑暗同行的人,不會再有徹底歸於光明的機會。
這一點,他們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
“我一定會想辦法……”
維諾緩聲開口,語氣壓得極低沉,甚至已經隱約顯出些喑啞的血色:“我會為他正名,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的英雄。我會把他帶回到陽光下,他會好好活下去,他一定能好好活下去,我保證。”
中尉沒有答話,只是朝他舉手敬禮,沉默著一直目送他進了門,才終於忍著淚快步離開。
維諾放輕動作推開門,戴納躺在床上沉沉睡著。
他的一隻手還放在外面打著吊針,被子好好地蓋到肩頭,眉宇間依然有些虛弱倦怠,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可可香氣。
維諾沒有驚動他,只是緩步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裡坐下。
也只有這樣安靜地熟睡著,這個人才終於徹底卸去了所有的防備。神色顯得無辜又柔軟,黑髮散落在額間,蒼白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薄汗。
監視器裡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維諾的胸口幾度起伏,才終於重新歸於平靜,替他輕柔地拭了額間的細汗。掌心無意間劃過對方的眼睫,帶來極隱蔽的酥…麻觸感。
戴納似乎隱約感覺到些許異樣,下意識蹙了蹙眉,卻依然沒能立即從深沉的睡夢中脫離出來。只是本能地偏了偏頭,皺了眉不情願地低聲嘟噥一句別鬧,又往被子裡面縮了縮。
幾乎就隱約顯出了些極乾淨柔軟的少年模樣。
維諾呼吸微屏,忽然想起中尉離開時的話,極強烈的痛楚忽然後知後覺地自胸口炸開。
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刺入胸口,毫無章法地攪動刺戳,痛楚跟著血脈蔓延,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倉促地嚥下那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