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1 / 4)

高頭大馬人立而起,街旁一片驚呼,儒雅斯文的少年狀元眼中卻反而亮起異彩。身形紋絲不動,依然穩穩坐在馬鞍上,雙腿用力夾緊馬腹,手中韁繩回拉,輕輕巧巧就讓碩大的馬蹄讓過路旁攤位,重新落在平整的官道上。

震耳的歡呼壓著驚慌的餘音響起來,少年轉向他,眼裡依然是一片明亮笑意,朝他遙遙拱手,回身向街頭繼續策馬前行。

那之後不久,他就第一次率軍出征。世界只剩下金戈鐵馬、熱血涼鋒,那個身影和繁華的盛京一起被封存進記憶裡,轉眼已過了十三年。

十三年,他從當年無權無勢只知練兵的皇子,變成了戰功赫赫的皇叔攝政王,對方也已經從那個跨馬遊街的少年狀元,變成了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右相。

可那張面龐卻像是沒有被任何風塵沾染過,和記憶中交錯重疊,叫他的目光不覺緩下來,朝屋內一拱手。

“右相,宋戎求見。”

依然恭謹的語氣才落下,屋裡的人身形就忽然微僵,一身的清冷高傲瞬時一滯,目光如電般掃過來。

那張面孔原本是極顯清俊精緻的,眉眼驀地挑起陌生的凌厲弧度,卻反而平白在原本的溫潤中添了一抹妍麗亮色,彷彿染血神兵鏘然出鞘。

宋戎屏息,目光落在那一雙眼上,心口怦然。

兩道視線在黯淡下來的光線中碰撞交錯,幾乎帶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片刻,陸璃斂容拂袖,起身朝裡屋走去,語氣清清淡淡:“不見。”

“放肆!你如何敢跟攝政王”

一旁的御林衛眼中幾乎冒出火氣,忍不住厲聲呵斥,卻被宋戎抬手阻住。

“你給皇上的回覆我看了,這樣下去,你不會有半分生路。”

宋戎依然站在門外,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語氣誠懇:“你一言不辯,我知你心中有怨憤不平”

“成王敗寇而已,攝政王多慮了。”

一聽對方的口氣,蘇時就忽然生出了事情要糟的熟悉預感,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世界的主角是那位新即位的皇上,陸璃的故事不過只是個開局。

那些罪名的確是世人誤解,卻沒有一樁是空穴來風。陸璃確實做過那些事,結黨,專權,攝政,逼宮他做盡了一個亂臣賊子能做的所有事,才終於將一個幾乎傾頹的朝堂重新勉強撐起不至倒塌的構架。

五年前,左相嫡女入宮,從此後宮專寵一人,朝堂賞罰只憑柳貴妃枕邊一句話。左相柳山看似謙和方正,卻借宮中之勢大肆斂財,甚至將手伸到了前線賴以為生的軍餉之上。

陸璃在宮門外長跪三日,苦諫不從,嘔血昏迷復醒,忽然拋了清高傲骨,拋了慷慨熱血,學著媚上欺下的樣子一頭扎進官場,從此官運亨通,不過三年就已位列右相。

右相人人巴結,進門就要兩錠金子。貪墨刮斂來的錢財,一半砸在了前線的軍需,一半暗中盡數散給了那些遠避江湖的落魄忠臣。

那些忠誠志士、能臣干將,都被他藉由轟出京城,貶謫進不惹眼的鄉縣,才躲過了朝不保夕的殺身之禍。

左相漸覺威脅,令柳貴妃勸老皇上易儲廢立,改太子為柳妃幼子。陸璃接廢太子詔,率相府親軍直入皇宮,持劍挾持柳貴妃,請命先帝改詔。

玉璽印落,長劍飲血,生生嚇死了久居深宮的老皇帝。

這些事都在陸璃死後才被新皇逐步發覺,於是赦免陸家重罪,召回貶謫臣子,勵精圖治裁撤冗官,軒朝中興由此開端。陸璃牌位也被重新請入宗廟,世代受香火供奉。

……

蘇時把劇情簡介從頭到尾翻了三遍,都沒找到攝政王三個字。

宋戎見他不語,語氣越發和緩下來:“我常年征戰在外,朝中事務一應不詳,今日登門,只為請教朝中過往。”

聽到這一句,蘇時不覺微微挑眉,才忽然對上號,想起了這位攝政王究竟是什麼人。

小皇叔宋戎,少年時就開始領兵征戰沙場,京城都沒回來過幾次。雖然位居攝政王,其實卻從未貿然干政,待太子繼位立穩腳跟,就謝卻王權重新領兵出征。最後歿於沙場,棺槨歸京,皇上出城親迎三十里厚葬宗廟,子孫世代享王侯之例。

宋戎不是個多有心機的人,這個攝政王的位子落到了他的頭上,也實在有些機緣巧合。

那時老皇帝要立柳貴妃幼子,為了堵住朝中眾臣之口,才把攝政王的帽子塞給了這個年富力強又好糊弄的弟弟。結果剛下詔就被陸璃拎著劍逼宮改詔,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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