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有些事要做。
中尉同樣清楚輻射的可怕,卻依然不願相信這樣的現實,哽咽著攙扶住那個掙扎起身的人:“元帥,一定會有辦法的,您再堅持一下,我這就去叫維諾殿下回來”
“蠢貨,要是想叫他看見,我幹什麼忍到現在?”
蘇時啞然輕笑,低聲打斷了他的話,努力往書桌前走過去。
“元帥!”
中尉的喊聲已經帶了哭腔,蘇時卻依然固執地坐到桌前,把那個筆記本攤開,摸索著取過鋼筆。
“讓我把這件事做完吧,努亞,我沒什麼能留下的了……”
這個筆記本是戴納的罪證,把所有內容抄下來就能拿到獎勵的兩千點。蘇時當時還犯不著為了這兩千點拼死拼活,也就沒一定要死撐著寫下去。
可就以現在的局面,或許就指望著這兩千點,才能不至於拿著負數的經驗點結束第一個世界了。
冷汗模糊了視線,蘇時努力不叫咳出的血弄到紙上,把最後的幾條政令逐一寫下來,才終於鬆了口氣放下筆。
中尉含著淚扶著他勉強坐穩,頑固地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色。
蘇時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還沒來得及合上的筆記本上,極輕地嘆息一聲,忽然激烈地嗆咳起來,終於還是有些血色濺落在紙上。
他卻已經來不及再去做些什麼了。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跑動聲,門被人大力推開,震得人耳膜隱隱發疼。
維諾喘著粗氣站在門口,手伏在門框上,眼底一片血紅。
他才出了門,只是隨意看了一眼監控畫面,想要確認戴納有沒有好好休息。
他其實只是忍不住想看看那個人。
“走,跟我去看醫生……”
維諾啞聲開口,抱起蘇時就要往外走,卻被對方輕輕握住手腕。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那隻手已經又變得冰冷潮溼,甚至已經沒了什麼力道,只是虛虛地攏著,稍一用力就能掙開。
可他卻捨不得。
蘇時的眼前已經血紅一片,視線也已經極為模糊,努力張了張口,卻只能發出隱約的氣音:“就在這兒,我有話和你說。”
“好,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你說,我聽著。”
維諾抖得厲害,抱著懷裡的人小心翼翼放回床上,聲音喑啞發顫,後悔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嚥下翻湧的血氣,蘇時努力側過身,用力握住他的手:“不怪你,治不了的,我早知道,只是貪心……”
他停下想了想,還是又補上一句:“對不起。”
因為早知道這是個無解的死局,所以才會那樣反常和寬容。
可那些所寬容和接納的,卻又何嘗不是被深藏起的無言渴望。
維諾怔忡地望著他,呼吸漸漸急促,終於無力地跪倒在床邊。
蘇時握著他的手,被他顫抖著輕撫上臉頰,眉眼就柔和了下來,目光靜靜落在維諾的身上。
生命值在飛速跳動著,轉眼間跳到個位數,又逐個跳過,終於在“0”上徹底停住。
“元帥……”
中尉輕聲開口,眼裡已經顯出些無助的恐懼。
那雙眼睛的弧度依然溫柔,裡面的光芒已經徹底熄滅。
維諾靜靜跪在床邊,身形僵硬地隱沒在黑暗裡。
“那個時候他問我,外面還有很多事,必須要我親自去做,是不是。”
他忽然抬起手,輕輕撫上那個人的額髮,力道放得又溫柔又小心,唇角也挑起輕緩的弧度。
129、撿不回的鍋
您的購買比例不足; 請等待72小時再來哦~
他原本以為戴納會繼續頑抗到底; 甚至是像以往一樣重新凌厲下神色,用早已習慣的冷淡高傲來將他們的距離強硬拉開。可他卻忽然意識到; 自己似乎忘記了對方現在的身體狀況。
大概是因為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戴納甚至沒有精力和他對峙; 只是低垂著頭撐住床沿,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病號服稍有些不合身,顯出肩膀過於消瘦的輪廓; 叫他的身形似乎比之前所見更加單薄。
單薄得叫人胸口蔓開無聲酸楚。
更叫他喘不上氣的; 是那個人眼眶裡泛開的極淡血色。
他從未想過戴納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那個人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 大都是高傲淡漠的,神色清冷得幾乎叫人體內的血液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