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作證他從未離開,日夜守著那口炒藥草的大鍋。若是諸位不來打攪,以我這徒兒的天資,說不定已經練出一兩鍋丹藥來了。”
狄浩思從容開口,神色平靜,語氣卻已隱隱顯出不悅。
“就算是舍徒在小兒回來之後傷了那幾位刀宗道友,他又拿什麼來傷?純鈞劍都給了清兒防身,他是用拳頭揍穿了閣下的胸口麼?”
“我”
被他問得語塞,墨刀門那人面紅耳赤,居然也隱隱生出些自我懷疑來。
那張臉分明看得清楚,可天下都知道舒墨乃是劍修,純鈞劍是他本命劍器。仔細想想,當時雙方打起來的招數,也確實不似舒墨慣常手段。
莫非真是認錯了人?
……
眼看著堂內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莫測,蘇時居然已經不覺奇怪,輕嘆一聲,朝陸濯無聲示意。
陸濯立時領會,沉穩頷首,身形悄然飄出,朝關押狄文虹的捨身崖趕去。
未央宗內的人無疑是咬準了不肯信舒墨入魔的,那些來告狀的居然也被問得張口結舌,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這種時候,無疑是需要一個信念堅定的助攻的。
只有狄文虹可以確定舒墨入了魔,只要叫他從捨身崖逃出來,再強行指證舒墨,總能將舒墨逼得進了那證道池。
到時候心魔身上帶著陸濯用魔氣凝練成的大黑鍋,定然會逸散出濃濃黑氣,自然百口莫辯。
劇情合理,人設準確。
有鍋。
陸濯沒有叫他失望,蘇時屏息等了半晌,果然見狄文虹自遠處踉踉蹌蹌飛奔而來,一身狼狽不堪,撞進堂內撲跪在地:“父親,孩兒可作證,那舒墨的確已入了魔道,是孩兒親眼所見!”
“孽障!”
再見到這個兒子冒出來,狄浩思被氣得幾乎站立不穩,胸口又泛起鑽心疼痛,被方逐溪一把扶住:“師父”
“老夫沒事!”
掌門怒聲開口,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痛惜,望著跪在眼前的狄文虹,胸口不住起伏:“你自己不爭氣,難道還要拖舒墨下水不成!”
狄文虹雙目通紅,重重磕了個響頭:“父親,兒子不爭氣是事實,可舒墨他入了魔也是事實!兒子在這裡敢跟舒墨對賭,兒子先下證道池,若是舒墨也敢下,便認他無罪!”
掌門已被氣得面色發白,就要怒斥,心魔卻忽然冷笑,一振袍袖舉步上前:“照你這麼說,我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又何懼一個證道池!大不了對賭便是了!”
“小師弟!那證道池不止對入魔之人有損,若是心念稍有不堅定,便會受烈火焚身之痛,你”
方逐溪面色忽變,扯住他低聲開口,狄文虹卻已慘笑一聲,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證道池中。
他身上的魔氣已被方逐溪親手徹底驅散,連丹田都已廢了,此時入證道池,只覺周身如針紮鐵烙,轉眼便慘烈嚎叫起來。
事已至此,小師弟脾氣又犟得要命,只怕已無挽回餘地。
方逐溪長嘆口氣,將他從證道池裡拎出,隨手拋在一旁,釋出靈力叫水面重新歸於平靜清澈。
心魔神色平淡,朝掌門行了跪拜大禮,又朝方逐溪深深一揖,才舉步邁入證道池中。
下一刻,竟當真有隱約墨色自他袖口逸散出來。
狄文虹目色倏亮,興奮地撲了過去,眾人也心中驟喜,只覺峰迴路轉,紛紛圍上前去。
掌門面色愴然,心中認定自家徒兒絕不會入魔,身形巋然不動。方逐溪雖然也信舒墨,卻擔心小師弟畢竟心境不穩,貿然踏入證道池,只怕要傷及根骨,目光也不禁擔憂望去。
眾目睽睽之下,那一絲墨色越來越淡,竟徹底歸於清澈,舒墨也神色尋常,彷彿絲毫不覺有什麼痛苦。
蘇時愕然,回身望向陸濯,後者卻也是滿眼錯愕難解。
心魔盤膝坐了片刻,忽然低了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口鍋。
原本烏黑的大鐵鍋,竟不知何時,忽然變得金燦燦極為耀眼。
陸濯面色微變,心口驀地一沉。
“糟了,掉色了……”
82、大家都愛小師叔
眾目睽睽之下; 純鈞峰峰主,二代弟子最疼愛的小師弟; 未央宗掌門最心愛的關門弟子抱著鍋坐在證道池裡。低頭看看金燦燦的鍋身,眼眶無聲無息地紅了一圈。
狄浩思當即就坐不住了; 氣勢洶洶一袖子揮開了看呆的眾人,暴跳如雷:“那是我寶貝徒弟最寶貝的鍋,你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