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輔秦柔聲開口,他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板正的西裝,一隻手握著愛人打吊瓶的右手,另一隻手輕柔地撫上他的額髮。
試過額間的溫度,感覺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微涼,江輔秦才終於舒了口氣,抬手攬過他的後背,將人小心地抱了起來,叫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蘇時揉揉額角,想起之前鬧出的烏龍,忍不住輕笑出聲:“說不定現在他們就都在傳,說你連醫院都不讓我去,一定是別有用心,覬覦我的資產……”
“我覬覦的是你。”
經過之前的歷練,江輔秦顯然已經沉穩了不少,低聲應了一句,擁著他低下頭,臉頰溫柔地磨蹭著愛人的鬢角。
高燒剛退的身體還十分疲乏,頭暈卻已經輕了不少,低沉柔和的嗓音撞擊著耳膜,心底不覺怦然。
蘇時張了張口,終於敗在了愛人飛速進步的情話技巧上,啞然輕笑,抬手拉住他的領帶,無遮無攔地直白吻了上去。
沒過多久,陸望津的新身份就已經在圈內傳得人盡皆知。
他才將華悅交出去幾個月的時間,一定是近期才涉足的金融圈。只要稍有心思去查,就不難發現一個神秘的戶頭恰巧在那一陣直衝進了大盤,狠狠撈了一筆之後,就又立即把大部資金抽離,只剩下幾隻零散的基金被隨手扔在了盤裡。
外人看不出太多名堂,常年蹲守在金融街一線的金融獵人們卻十分清楚,那幾只基金在被那個神秘人買進的時候,都已經低到幾乎跌盤,卻在那人投注資金後的兩三天內,紛紛一飛沖天。
這樣精準到恐怖的眼力,實在不能不叫人覺得可怕。
他們沿著這幾隻基金找到了個操盤手,同他諮詢其他基金的動向,見對方總是閃爍其詞不肯正面回應,就猜到了一定在背後還有個真正的操縱者在。奈何系統嚴防死守,一層層的子網掩碼加上去,到底也沒叫這些人找到宿主的確切位置。
結果大家一起被一條到賬提醒賣了個乾乾淨淨。
訊息漸傳出去,兩件事被徹底聯絡起來,人設徹底垮塌的黑暗員工哭哭啼啼回了大西洋休養生息,卻依然謹守著反派員工的工作準則,兢兢業業地捲走了蘇時手裡那幾只基金的尾款。
“就該起訴他的,過億的資產不是小數,都已經足夠判個幾十年了。”
把陸望津從浴缸裡抱出來,江輔秦熟練地替他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依然忍不住義憤填膺。
都是自家愛人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這樣被捲走了尾款,居然還不予追究,真是太便宜了那個傢伙。
“不要緊,那幾只盤很快就會再跌的。”
蘇時笑了笑,安撫地拍了拍愛人的肩背,篤然開口。
那幾個大盤都是因為他的特效加持,才會迴光返照地高走一陣,他的老朋友沒有這個福利,如果不盡快拋售,要不了一個月,說不定連大西洋島礁上的機房都要賠出去。
好歹也是同事一場,蘇時摸摸下頜,已經開始考慮按友情打點錢過去支援了。
江輔秦目光亮起,攬著他把睡衣穿好,又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摟著愛人埋進頸間。
他太喜歡陸望津這樣自信從容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永遠都不會被什麼擊垮,永遠都會在不遠的地方,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被他蹭得發癢,蘇時忍不住輕笑,把埋在自己懷裡的人撈出來,低頭親了親他的額角:“怎麼了,有話要說?”
江輔秦扶著他的手臂撐起身,眸底星光燦亮閃爍,落在烏潤瞳底:“我有禮物送給你。”
已經快要過十二點了,明天就是陸望津三十週歲的生日。蘇時一早就看出愛人心神不寧,聞言微微挑眉,含笑微偏了下頭,有意溫聲調侃他:“慶祝我們終於有了代溝嗎?”
江輔秦臉上一紅,忽然撲住他的身體,把人整個撲倒在床上。
床很軟,蘇時索性放鬆了身體叫自己砸落下去,舒舒服服地展開手臂,揉了揉愛人的後頸:“什麼禮物?還不快交出來,我都等了一天了……”
江輔秦飛快地勾起唇角,展臂拿過那隻手錶替他戴上,又把燈也按滅,俯身輕吻上那雙眼睛:“很快。”
燈光熄滅,屋裡忽然暗了下來,只剩下秒針不緊不慢地走動聲。
時間一分一秒接近零點。
手機螢幕忽然亮了一瞬,就知道對方一定在那個app裡做了什麼手腳,蘇時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抬手要去拿手機,卻被江輔秦握住手腕,交攏十指叫他將手臂翻過來,俯身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