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一直希望能維持這個婚姻。可是——我每天看見他由一個正常的人變為一個可怕,沒有理性的魔鬼,日復一日,夜復一夜,我傷痕累累地明白了他是永遠不會變的,我不該再傻下去了。 ”
“所以你和他離婚了?”
她搖頭:“我是這麼打算的,可是就在我要提起離婚時,他……他向我認錯、懺悔,在我面前哭泣,表示他的悔意,他說他要建立一個美滿的家,雖然他不能在……在性生活上滿足我,卻可以讓我在其它方面不虞匱乏。其實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他能不能……只要我們可以平靜過日子,我願意陪他度一生,畢竟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後悔。然後我們真的過了幾天平靜無波的日子,他甚至——甚至帶我到醫院去,希望經由人工授精給我一個孩子。我高興的哭了,因為他似乎真的有心給我一個健全的家。”
“你們做了嗎?人工授精。”
她點點頭:“而且我很順利懷孕了。我非常疼愛我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將小孩當成我們未來的一切。可是他,我的前夫,他又回覆以往的瘋狂、易怒,他指責我只愛孩子而不關心他。就這樣,我的日子又回到黑暗中,可是我還在期待,期待孩子出世也許可以喚起他的父愛,改變他。因此我總是護著我的孩子,不管他用什麼打我我總是抱著肚子承受……可是有一次……有一次……”她目光渙散。
“怎麼了?文文!告訴我。”
“他——他將我推下樓梯,我一直滾、一直滾……我是抱著肚子的,我要我的孩子健康地出生……可是後來我昏過去了,沒有知覺……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沒有了,我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她抱頭痛哭:“我恨他,我再也不愛他了,因為他是個禽獸,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周偉民只好又抱著她。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忍心傷害自己的妻子、骨肉?難怪她要離婚,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憐愛之心不由自內心升起,如果她是他的,他周偉民敢以性命發誓,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這樣的事,你為什麼不對你父母說明白?他們一定會幫你的啊!”他問。
柯文文在他懷裡抬頭:“我——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我想等孩子生下來,一切穩定了再告訴他們。”
“那現在呢?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苦笑:“你不明白,何光達是個重面子的人,這件事如果讓我父母知道,我爸一定不會善罷千休的,那何光達為了顧全他在商場上的形象,不曉得會對我父母怎麼樣呢!現在我已看清他的面目,所以更不敢說。”
“何光達?”周偉民皺眉,似在思索什麼。
“他就是我的前夫。”她解釋。
他點頭表示明白:“文文!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你沒有什麼好自責的,我可以接受你隱瞞你父母真相,但我不想再見你每天鬱鬱寡歡、魂不守舍的樣子,你一定要開心起來,否則怎麼能過新的生活呢?”
她忽然發覺自己還在他的懷裡,羞得想坐好,他卻將她擁得更緊。
“我們之間是有些什麼存在的,我早已不想否認,你呢?你願不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他在她耳邊柔情地說。
這時柯文文好怨。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希望自己沒有走錯那一步,可以完美地配得上他。可是為時已晚,她身體的傷或許已經看不見了;但心裡的痛卻有可能伴她一輩子,她覺得她根本永遠無法痊癒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留戀他懷中的溫暖,允許自己放縱地吸取他純男性的香味。
“我——我配不上你的,周大哥!”她的頰貼著他的胸:“我只不過是個懦弱而——不完整的女人,我的心——已經死了。”
“胡說!我看得出你對我並非全無感覺,至少你可以信任我,對下對?”
“我是信任你,而且……我也喜歡你,你和學姐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想要的並不是做你的朋友,難道你不明白?文文!別再說什麼配不配的,我周偉民從未這麼正經地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在手,我會心碎的。”最後一句他說得很誇張。
阿文文忍不住笑了,雖然眼裡含著淚水,卻是由於感動、欣喜,而不是悲傷、恐懼,她多麼盼望以後的日子都能甜美地回味今天,忘記從前,她真的好盼望。
周偉民約了方立帆到他們常去的咖啡屋,那是個適合談話的好地方。此時是晚上七點,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