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將家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出入紅牆,這也同樣能夠給方炎帶來壓力。
他來面見的人是誰,那個人就有可能會站在將家的身後成為他們堅強的後盾——
方炎,他就算天縱奇才,智慧過人,可是,他也終究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年人啊。
他沒有家族可以依靠,沒有長輩可以請教,所有的重任都一力承擔,他也會覺得煩躁,會感覺到疲憊。
甚至他時常想一切都沒有發生多好,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燕子塢少年郎或者小有才氣的朱雀中學語文老師——
他喜歡那樣的生活,也向往那樣的生活。
多日的情緒壓抑,在面對將育農的咄咄逼人時終於徹底爆發。
將家人,是這一切根源的罪愧禍首。
他恨他們,恨之入骨。
咔嚓——
一把黑色的手槍拉開了保險栓,漆黑的槍口瞄準了方炎的腦袋。
那是副駕駛室的保鏢,一個看起來文靜卻發怒的時候卻有一雙血紅眼睛的年輕男人。
他持槍的手很穩,即便車子在執行當中也沒有絲毫的動搖,看起來槍法一定非常的不錯。
“你該死。”那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惡聲說道。
“開槍啊!”方炎的腦袋朝著他的槍口湊了過去。他的聲音陰冷,臉上竟然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開槍啊!”
黑衣男人的手指關節抽動,他的眼睛更加血紅。
他的手指頭微微使力,只要再稍微用力一點,就能夠扣動了扳機。
“開槍打死我——”方炎盯著黑衣男人的眼睛,狀若瘋狂卻又將聲音壓得很低。“你們將家不是很討厭我嗎?你們將家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殺我嗎?開槍——就在這裡開槍。只要你扣動扳機,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黑衣男人舔了舔嘴唇,像是做下了最終的決定。
“開槍啊。”方炎嘶聲吼道。“你他媽的倒是開槍啊——”
“我要你死——”黑衣男人咬牙說道。
“住手。”將育農終於出聲說話了。
嚓——
黑衣男人收槍轉身,透過後視鏡盯牢方炎,就像是兇狠的狼盯上了它想要吞下的獵物。
“孬種。”方炎冷笑出聲,狠狠地對著黑衣男人的呸了一口。
黑衣男人的額頭青筋跳動,看起來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將害,不要上當。”將育農出聲提醒。
黑衣男人抬頭看去,他們乘坐的車子已經駛進了紅牆門口。假如他剛才一槍打死方炎的話,他們將家將要遭遇滅頂性的打擊——
誰也難以承擔在這種地方開槍殺人的惡果,即使他的背後站著的是將家。
既然不能殺,那就不要看。
黑衣男人轉過了眼睛,避免和方炎的眼神對視。
這是一條瘋狗!
一條已經被逼瘋了的瘋狗!
“自己何必和一條瘋狗一般見識呢?殺死一條瘋狗有什麼意義?終究是要打死的,但是——不是在現在,不是在這裡。”
沒有得到老闆的許可,司機沒有貿然把車子開進紅牆門口過去驗證,而是把車子朝著側面的停車場駛了過去。
將育農看向方炎,說道:“你動怒了。感覺到了壓力?”
“是啊。我的壓力這麼大,能不能再說一句我操#你#娘?”
“——”將育農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說道:“我以前覺得你是一名值得尊重的對手。”
“你現在覺得我是一名值得尊重的後爹?”
“方炎——”
“你生氣了,你感覺到了壓力?”
“——”
“你說你是不是犯賤?我沒招誰惹誰地走著,偏偏被你請到車子裡面來。你們不敢殺我,又不願意罵我,還想著要威脅我——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方炎,言語上的勝利——”
“我操#你#媽。”
“——”
“從現在開始,你每說一句話,我都回一句我#操#你#媽——你要不要接著談下去?”
“——”
“看來你是沒什麼心情了。”方炎說道。“我#操你#媽。”
“下車。”
“好的。”方炎推開車門下車。“我#操#你——”
方炎的話還沒有說完,車子就噴出一股輕煙逃跑了。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