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些人用他們倆人的性命來要挾自己時,他挖出了自己的蛇之眼交託出去,以一生所能成為和他們交易的資本。
他沒有家,卻渴望有一個家。
他不懂情感,卻付出了最真摯的情感。
對現任蛇君而言,又何償不是如此?
他的妹妹被人劫持,他原本以為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面唯一的親人。所以,他為人賣命去擊殺方炎,任務失敗之後,又放下蛇君的尊嚴和個人的名譽而主動和方炎談判,哀求方炎給他一個機會甚至不惜重走了師父的老路,和師父一樣成為別人的蛇奴。
蛇奴,那是多麼沉重又是多麼屈辱的一個稱呼啊。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最終將要遭遇這樣的兩難境地…一方是自己奉獻了蛇之眼的主人,另外一方是救他活他教他的再造恩師。
這一次任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殘忍。
妹妹生死不明,師父又要離自己而去…這是現任蛇君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兩個親人。
蛇君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去死?
黑袍人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微笑著說道:“你有自己的使命,你的使命是活著…活著去救回你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你們倆人結婚生子,而且還生了孩子…把他送給良好的人家撫養,不要再讓他跟著你們養蛇。蛇君一脈,太殘酷了。”
“師父……”
黑袍人拍拍蛇君的肩膀,準備起身離開。
撲通…
蛇君跪了下來。
他的腦袋重重地撞擊地面,認認真真的給黑袍人磕了三個響頭。
黑袍人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要走了嗎?”白修持劍擋在黑袍人的前面,冷聲說道:“我不同意。”
他說過要殺掉黑袍人,就是要殺掉黑袍人。
說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雖然他只是在心裡對自己說的。
或許黑袍人有自己悲慘的命運,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誰在乎呢?
他跑到燕子塢的地盤殺人放火,這就犯下了天大的過錯。他必須要替燕子塢把他留下來。
無論是燕子塢的任何一個人看到,都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把他留下來。
黑袍人有黑袍人的親人要維護,白修有白修的立場要堅持。
一黑一白,一暗一明,他們是天生的對手。
黑袍人停下腳步,看著白修眼裡毫不掩飾的殺機,輕聲說道:“我已經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放我離開的話,或許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去完成一個心願,你們也去掉一個麻煩。對你來說,解除了一次危機。對方炎來說,也少了一個對手”
“第一,你的心願不是我的心願。第二,你說的危機對我來說不是危機。至於方炎是不是少過一個對手,這和我沒有關係…我想他很樂意自己去手刃仇敵。”白修並沒有被黑袍人說動。“你不能走。”
他是一個外表溫和但是內心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
除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先生。
他的先生。
黑袍人面露遺憾之色,說道:“為什麼你認為自己就一定可以把我留下來呢?就因為我被你刺了一劍?你理解蛇君的意義嗎?你體會過真正的蛇君之威嗎?燕子塢的年輕人自信的有些過份,有時候著實讓人很討厭。”
“不妨試試。”白修傲然說道。
白修刺出去的那一劍極狠,黑袍人的腹部被紮了個對穿。
即使蛇君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藥粉全都倒在上面,緩解了一下黑袍人的傷勢。但是,這並不能夠完全的把血止住。
黑袍人無視腹部的傷口,主動朝著白修衝了過去。
白修也持劍直刺,襲向黑袍人的胸口。
一個如惡虎捕食,一個如蝴蝶採花。
一個兇猛,一個輕靈。兩人的身體瞬間就要撞上。
讓人詫異的是,黑袍人手無寸鐵,竟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迎接白修。
嗖嗖嗖…
白修手裡的長劍顫顫巍巍,抖落出十幾朵劍花。
劍尖如蛇頭,正在尋找最適宜的攻擊部位。
黑袍人一拳轟出,手臂主動朝著白修手裡的長劍轟了過去。
呼…
拳風凌厲,霸道無匹。
白修手裡的軟劍由刺變斬,他只需要一劍揮下去就能夠帶走黑袍人的這隻手臂。
但是,他的眼神一凜,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