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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遲硯沒想到幽王會這麼說,臉上不免帶出幾分驚愕。
幽王居高臨下地睨視著柳遲硯,把他的錯愕與驚慌盡收眼底。他抬手用指腹碾過柳遲硯比平時添了幾分豔色的唇,語氣裡滿是譏嘲:“你以為你屢次三番的欺瞞之罪,光這一次就能抵消了?”
柳遲硯退後兩步,避開幽王過分親暱的褻玩。他正想著要怎麼拒絕此事,幽王卻已經命人替他穿衣、領他去用膳,根本沒打算聽他的回答。
柳遲硯食不知味地用過午膳,眼看幽王不打算再見自己,只得離開幽王府回國子監去。
幽王聽人回稟說柳遲硯走了,神色沒什麼變化。
這兩年外頭傳言他惡疾纏身,只有他自己知曉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是有惡靈在與他爭搶身體罷了。
前天本應是柳遲硯來彈琴替他剋制“惡疾”的日子,實際上那琴曲應當是鎮煞用的,正好可以剋制那試圖爭奪他身體的惡靈。
由於柳遲硯沒來,幽王“病發”了。
他在“病發”時窺見了許多事,比如他知道了那惡靈的執念,知曉那惡靈貪戀著一個害死他的人。
對於惡靈這種近乎愚蠢的執著,幽王是沒法體會的。
只不過他還順帶發現了自己不過是話本中的人物,他被所謂的“救命恩人”愚弄,做出許多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幽王並不打算當話本里那個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暴君。
可興許是因為屢次與那惡靈神魄交融的緣故,前日見到柳遲硯的來信時幽王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想法:他要得到這個人。
他從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左右只是個滿嘴謊言的傢伙,想要當然就直接要了。柳遲硯難道還敢拒絕他不成?
至於那時不時冒出來的莫名憐惜,幽王壓根不打算理會。
他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只要他自己快活就夠了,何須顧慮旁人的感受?
幽王獨坐著回味了一下柳遲硯的滋味,才命人去柳府把柳遲硯弟弟接來。
雖說他前天已經把那惡靈壓制住了,可早上享用柳遲硯時還是偶爾被那惡靈佔了上風。
必須得多聽幾次鎮煞曲把那惡靈壓一壓,叫那傢伙沒機會再出來。
幽王府的人到府上找人,柳乘舟哪裡敢不從?
柳乘舟很快誠惶誠恐地來到幽王府。
幽王打量著戰戰兢兢朝自己行禮的柳乘舟。
如今幽王已經知曉一切,自是不打算再對柳乘舟做那些事。
當然,他對相貌平平的柳乘舟也生不出什麼風花雪月的心思。
還是柳遲硯更適合帶到床榻上玩弄。
幽王看了眼柳乘舟,冷淡地說道:“以前的事你兄長都與我說了,以後你每個月按時過來給我彈琴,我會給你足夠多的酬勞。”
柳乘舟沒想到柳遲硯會向幽王坦白一切,表情明顯有些錯愕。
幽王命人把琴抱上來,自己倚在座椅上讓柳乘舟開始彈奏。
柳乘舟不敢違逆幽王的意思,認認真真地給幽王彈起琴來。
幽王閉目聽著,明顯感覺腦中清明瞭許多。
他不喊停,柳乘舟便不敢停,把曲子來來回回地彈了將近兩個時辰。
直至柳乘舟感覺手都快要廢掉了,幽王才道:“行了,你回去吧。當年你救了我,我讓人備了份禮,一會就命人送到柳府去。”他睜開眼朝柳乘舟吩咐了一句,“下個月初一你再過來一趟。”
柳乘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訥訥應是。
幽王覺得他從相貌到性情都乏善可陳,命人直接把他連著謝禮一併送回柳府去。
柳遲硯並不知道幽王府發生的事。
他回到國子監後,就看到了竇延的冷臉。
“長行兄,讓讓。”柳遲硯的位置靠窗,要進去得從竇延的座位上經過。
竇延本來想說柳遲硯幾句,見柳遲硯聲音帶著幾分啞意,頓時把話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給柳遲硯挪了位置,等柳遲硯坐下才詢問:“你病了?”
柳遲硯向來注重儀表,哪怕身上哪都不舒坦,還是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聽竇延這麼問,柳遲硯也意識到自己嗓子可能露了餡。
他搖著頭說道:“沒有,可能是晚上熬夜看書累著了,早上沒能起來。”
竇延注意到柳遲硯眼底那憔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