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招,如變魔術一般,眾賭客雖是個個對著那堆攤皮虎視眈眈,卻也無人看出他的千術,因而幾乎是每買必中,令廣龍堂的勝裕娛樂所一賠再賠。
金城受命接過郭工前的職位,主管鴻發、裕發、勝發三間賭場,深知自己的使命重大,更深知自己所面對的艱險。
離開林氏宗詞,金城與姜雄先去鴻發,一路上聽姜雄講述洪勝堂的人來搗亂的情況。在橫街窄巷裡拐了幾個彎,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鴻發娛樂所”。
這是一間用民居改建的番攤館,推開門,便進入館內,只見館中橫放一張似餐檯而略高的長方形木桌,桌上鋪著席於,桌端一張高椅上坐著一人,正用竹竿拔“攤皮”。高椅背後貼著一張綠紙,上書四個白色的字:“貔貅座鎮”。四面牆上貼著“大殺三方”、“青蚨飛入”。“白壁進來”等字幅,正中牆上還掛著一個鏡架,裡面的那幅畫,畫的動物猙獰可怖,據說就是攤官高椅背後的寫的“貔貅坐鎮”的“貔貅”。
古代行軍,前面有猛獸,就舉起畫著貔貅的旗幟以警眾。當然,這種所謂貔貅的形貌到底如何,看來只有天曉得。
金城再看攤桌,只見攤桌四周正圍著一夥賭徒,總共十來個,一個個把眼睛瞪得燈寵般大,看著桌上那小堆“攤皮”。
開設一個番攤館要有多個“工作人員”。坐在高椅上負責拔攤皮的叫“攤官”,站在攤官右側負責管理銀錢數目的叫“橫櫃”,站在靠牆一邊的人負責幫賭徒把賭注放在“攤正”上,開攤後又做殺錢賠錢的工作,叫“荷官”,負責監察職員的勤情和有無作弊的人叫“巡潮,權力頗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要維持秩序,充當打手。負責接待客人的叫”進客“,其實就是知客,叫”進“而下叫”知“,是忌諱,因為”知“”支“同音,而賭場記賬,”支“數表示輸錢,”進“數表示贏錢。管雜務供奔走的。叫”執大“,原名叫”執斜,因“斜字不吉利,”欠人債“也叫”小人錢“,因而”執斜變成“執大”,也是忌諱。這些人員加到一起,小的攤館至少有十個八個,大的攤館可以有二三十個,甚至四五十個。
金城踱了幾步,突然聽到賭徒們爆發出轟然大譁,有人高叫“贏了!”“發達啦!”有人大罵“他媽的!”也有人自嘆倒黴,有的則一言不發,呆若木雞。一個個精神極度緊張,亢奮,金城卻臉色平和,聽若不聞。
在館中走了一圈,姜雄與金城都沒哼聲,只對館中幾位手下點點頭。
兩人默默走出鴻發,來到大塘街,拐了兩個彎,便到了裕發娛樂所。
這個番攤館比鴻發大,有兩張攤桌,還多一個假二樓。
樓板正中開了一個井口,井口正對地下的攤臺,四邊有圍欄,以供賭客憑欄俯視攤臺,參與地下的賭。這種設計主要用於把銀牌賭與現錢賭混合起來。
這時,一個小竹籮正從上面吊下來,並從上面傳來一聲喊叫:“十兩!買三!”只見兩個“荷官”忙得手不停揮,目不暇給,既要應付現錢的賭注,又要應付銀牌的賭注,還要聽樓上“吊籮”的叫買。但忙雖忙,卻應付自如,動作敏捷,一賠一殺,沒有一個賭徒提出異議,可見其心算確實敏捷。
金城默默地看一回,見場中只有不足二十名賭客,低聲間:“洪勝堂的人有沒有來過鴻發、裕發搗亂?”
“從來沒有來過。”姜雄低聲答道。
“為什麼兩間賭場的人客都這麼少?”
“自從勝發被洪勝堂的人搞到整天賠錢,不少人客也湧到勝發去跟洪勝堂的人射三紅,使我們賠得更多。那裡倒是人頭湧湧。”
“洪勝堂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來的?”
“十幾天前吧。”
“每天都來?”
“差不多。林老大出殯那天我們沒開門,他們也沒來。”
“是不是賭足整天?”
“不是,他們上午來,下午不來。可能賺夠了,便去抽大煙。”
“這幫人一般什麼時候到勝發?”
“差不多在這個時候。”
“雄兄,立即給我一套又舊又髒的三行工人衫褲。”
“幹什麼?”姜雄大奇。
“換掉我這件紗綢唐裝,不讓洪勝堂的人認出來。”
一會兒,姜雄把一套當時三行工人穿的短裝拿了來。金城走到館中的偏角密室門口,轉頭對姜雄道:“雄兄,你先去勝發,我隨後就到。記住,在勝發見到我,不要打招呼,不要讓人看出你認識我。”說完,推門進室換裝。
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