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好長時間沒看到這鄉間的夜景了,不覺又是觸景生情,想起老家的黃河,湧起懷鄉的思緒。
金城站了一會,終於回過神來,上船時低聲對謝泛道:“明天我有些事想先單獨跟張南天說,你在謝氏祠堂等著就是,我自會與他同去,當著你的面把錢還清給他。你吩咐手下人明天下午不要守在碼頭。”謝泛連聲說是。
金城回到省城小洋樓已是晚上九點多,江全在大廳等他。
兩人也不多言,進了偏角的密室,金城把情況詳述一遍,並把謝泛寫的新欠單交回江全。
江全讚許地拍拍金城的肩膊,輕鬆地笑道:“林老大和葉老兄的大仇明天可報了!”
金城卻並不輕鬆,聲音低沉:“堂主,明天有可能會是一場惡仗。我擔心張南天的弟弟張南昊也會來。他是鎮長,肯定會帶上隨身馬弁,他們自然就人多勢眾,而且他們帶的是長槍,得手後我們不好撤。”看看江全,“你是否明天親自指揮?”
“明天剛好是三江善堂的借款到期,我約好陳達生下午還錢給他,不能去了。金城,你全權指揮,廣龍堂的人你要準去都可以,只要能殺掉張南天就行。同時注意不可留下蛛絲馬跡,讓人抓到證據,以免麻煩。”
張南天收到謝泛的信,果然十分高興,便對張南昊說:“明天去神龍莊拜神龍,趕廟會,收大數,順便快活快活!”
張南昊一聽,來了精神:“好!”
第二天中飯後,張南天帶上六個穿便裝,帶短槍的保鏢,張南昊帶上六個穿軍裝,帶長槍的馬弁,分別僱了兩艘渡船,向南而來。
從裡崗鎮渡口到神龍鎮渡口,行船大約需要走兩個小時。這天天氣甚好,珠江水明淨碧綠,兩岸一片青蔥,景色甚佳。張南天與張南昊各坐自己的船頭,抽菸喝茶剝花生,好不愜意。約走了大半個鐘頭,船剛進入白沙河,突然後面飛快地劃上來一艘漁船,船上三人,二人拼命划槳,一人站在船頭大叫:“張鎮長!鎮公所黃師爺要你立即回去!鎮公所大火,林縣長又剛來到鎮上找你,黃師爺要你立即回去!
我要先回去告訴黃師爺了!“
張南昊一聽,大吃一驚,下令掉轉船頭,同時向張南天道:“鎮裡出了事,四哥自己去吧!”張南天道聲“好”,隨後大聲喝問正掉頭要往回走的漁船:“你們是誰?誰叫你們來的?為什麼我不認得你們?”
原來站在船頭,現在也在划槳的漁民大聲應:“張爺,我們認得你!我們是裡崗河的漁民啊!是鎮公所的黃師爺叫我們來的!他給了三個大洋!鎮公所都快燒塌了!張鎮長快回去!”一邊喊,小漁船已一邊逆流向北劃去。
張南昊的船掉過頭向北逆流而上,張南大的船向南順流而下,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張南天仍坐在船頭,眼見張南昊的船在遠處慢慢消失,心中總覺得有點蹊蹺,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直到船來到神龍莊碼頭,張南天見碼頭四周排著不少漁船渡船,岸上香客人頭湧湧,十個八個穿著唐裝衫褲,腰間別著短槍的青年人在岸上等候的樣子,才突然心中好像有種預感:莫非有人要算計我?
但細一想,似沒可能。謝泛這小子給他水缸做膽他也不敢,而這裡又是他的地頭。張南天曾想過不上岸,但又覺得沒有道理,這事若傳出去豈不遭人恥笑,正猶猶豫豫間,船已泊定,堤岸上的八九個青年人已走下來,分左右兩邊擋開其他香客,為張南天讓出道路,其中兩個走來張南天的坐船前,向張南天拱手鞠躬,其中頭戴窄簷草帽,上唇長了仁丹須的道:“張爺好!張爺大駕光臨,未能遠迎,請張爺恕罪!”
張南天見對方這樣恭迎自己,心中不免有點得意,便淡淡問:“謝泛呢?”
“他在祠堂恭候,剛好有事走不開。”
“豈有此理!”張南天口中輕罵一句,下了船,口中道聲:“帶路!”便大搖大擺,向堤岸上走,六個保鏢緊緊跟隨左右和後面,向左右觀看,神色傲慢,趾高氣揚。
兩個青年人在前頭引路,張南天突然問:“你是誰?劉恭和羅真為什麼也不來?”
豈料長仁丹須的那個青年人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大叫一聲:“張爺請!”叫張南天與六個馬弁都愣了愣,而話音未落,這青年人已閃電般拔出了槍,對著三步外的張南天“啪啪!”就是兩槍。
張南天也屬機警,他一愣,但見青年人手一動,自己身體便閃,可惜他的對手是身手非凡的金城,也就該他命絕。
他一閃,金城的第一槍打中了他身後還未反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