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1 / 4)

“兮兒,我怎麼感覺空落落的,心好似被剜了一樣。”陳季雲緊緊的抓著胸前,好似這般才能好受一些,按理她這把年紀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了,可娘一走整個人跟沒了靈魂一般。

“季雲,還記得我娘去世你是怎麼勸我的嗎?人總有一死,這是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逝者已逝,我們不能一直沉澱在悲哀傷痛之中,咱們還有彼此,還有孩子,總的繼續過下去,總的為活著的親人著想啊。”柳言兮眼中帶著淚花,輕輕的抹去陳季雲臉龐的淚水。

陳季雲靠在妻子懷裡安靜的閉著眼,良久,止了哭,坐了起來。

“靈堂,佈置好了嗎?咱們去見,娘,最後一面吧。”

柳言兮聞言擦乾眼淚,起身拿過喪服,走到陳季雲面前體貼細心的為其穿戴。

靈堂上白燈籠高掛兩邊,陳母的牌位擺在靈堂正中央的位置。陳季雲面色發白的一步一步踏進母親的靈堂,瞧見堂中大大的棺材,不由的緊緊握起拳頭,以往她總是逃避,不相信娘有一天會離開她,而今,她避無所避,她的娘還是去了。

“娘!”陳季雲撫著棺材低頭瞧著此刻無比安靜的孃親,“孩兒送你來了。”

陳季雲揮去淚痕,一點一點百般不捨的將棺材蓋上,良久喚道:“晞兒,取筆墨紙硯。”

“是,岳父。”於晞聞言放開妻子的手火速將筆墨紙硯取來。

陳季雲瞧著母親的牌位挽起了袖子,執筆寫道:“難忘淑德,永記慈恩,春暉未報,秋雨添愁。”

“將此聯掛在靈堂。”陳季雲說罷將筆放下。

“茹兒,給你爹倒杯茶來。”柳言兮扶著陳季雲坐下,生怕陳季雲過於悲傷損了身子。

“娘,這裡有我們,你扶爹回房休息一下吧。”陳茹端著茶走近勸道。

“我沒事。”陳季雲抿了口茶道,她的身子她知道,根本沒有事,“茹兒,去瞧瞧你大嫂那,長壽湯什麼都備妥沒有。”

“這些孩子們都會仔細辦來,你莫再操心,送葬當天不如讓時兒來吧。”柳言兮瞧著丈夫發白的臉越發的擔心起來。

陳季雲聞言搖了搖頭道:“不,送娘,我一定的去,誰勸都沒有用,我只是傷心至此,身子健朗的很。”

這日,天氣異常的好,沒有風吹日曬,也沒有大雨滂沱。

陳季雲穿麻戴孝率眾跪下,將瓦盆舉過頭頂泣道:“娘,一路走好。”隨按俗例將瓦盆用力摔碎,接過母親牌位邁開步伐,走在最前面,此次送葬,依陳母生前囑咐,簡便勿奢。

直至陳母入土為安,瞧著人往棺材上填土,陳季雲無神的雙眸才眨了起來。墓碑立上,下葬禮成,陳季雲慢慢的跪了下去。

“娘!”陳季雲輕輕喊著,除了喊娘卻再無他言。

“季雲,回吧,天快黑了。”柳言兮瞧著太陽落山不由的拉了拉陳季雲的衣袖。

陳季雲聞言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因著跪久了站起來略顯吃力,隨即見她從懷中取出刻刀,來到墓碑後一下一下的刻著。

“病疾無情奪母命,悲風難訴兒女情。莫報春暉傷寸草,空餘血淚泣萱花。滋竹當風空有影,晚萱經雨不留香。”

“兮兒,帶孩子們回吧,娘初來此處,我陪陪她。”陳季雲撫著墓碑道。

柳言兮聞言讓陳時帶走一家回府,自己則留下來陪在相公身旁。

“我陪你,相公!”柳言兮手撫著相公的肩膀輕聲道。

陳季雲聞言轉頭瞧去,這一聲相公讓她想起以前許多往事,罷了罷了,自己這一生也算完美啦,這天倫之樂,夫妻情重,兒孫滿堂,人生至此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娘、子。”陳季雲輕輕擁著結髮妻子,幸而在這個世上她還有娘子,否則她不知道該怎樣度過今後的日子。

天黑了,陳母墳旁的守夜小屋內,一對夫妻相擁在一起。

正文 第149章 番外 六

入秋了,一陣陣秋風吹來,蕩過樹枝;飄過樹幹,葉未落,秋意濃。

梧桐樹下,一對白髮老人相擁坐在搖椅上,膝蓋處搭著薄薄的毯子,暖洋洋的在院中眯著眼。

“季雲!”老婦人緩緩睜開雙眸輕輕喚著。

“恩?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你丈夫,你不能直呼我姓名,得叫相公,人老了怎麼記性這麼差。”陳季雲說著將毯子往妻子身上拉了拉道。

柳言兮聞言轉頭瞧著陳季雲,不似以往那般回答道:“你我都這個歲數了,叫相公,多難為情,我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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