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嬸一走,她就躺到床上閉目養神,但心裡確實怎麼都沒辦法寧靜,一心想著如何不讓張府的人減少傷亡,做沒必要的犧牲。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從清時入手。這幾位當家只有清時的武力值最低,但周遭的調兵遣將卻都是他在做。
倘若他不在的話——
陳秋娘知道重點是對付清時,可如何才能對付清時,讓張府的人全身而退,還能知道她沒有危險呢?
這個島上可沒有任何人可以為她通風報信。
陳秋娘心急如焚,不由得嘆息一聲,卻聽得衣櫃後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
“誰?”陳秋娘低喝一聲,隨即翻身而起。
“看來你在這裡的待遇還不錯啊。”衣櫃後走出來一人,竟然是陸宸。
此刻的陸宸再不是翩翩公子的打扮,而是化妝得跟這邊的山匪無異。一襲灰色短衫打扮,時常披拂的長髮也一絲不苟綰結在頭頂,用布條束則著,那一張光彩照人的面目也化妝得較為暗淡。
“原來是表公子。”陳秋娘鬆了一口氣。
“當然是我了。”陸宸在屏風邊站定,拍了拍胸口,又說,“這鬼地方的地形真複雜,島嶼眾多。為了找你,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累得半死啊。”
“秋娘多謝表公子。”陳秋娘拱手說道。
陸宸手一揮,說:“別,這要感謝也不該是你,該是前頭叫老婆的那位。”
“表公子打趣我。他不過是個孩子,他說的話你也當真?然後跟著他一起胡鬧?”陳秋娘笑著說。在她眼中,江帆就是一個略微善良、專門坑爹的熊孩子罷了,說什麼娶她作老婆不過是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
“孩子?他可比你大得多啊。”陸宸用一副很怪異的眼神瞧著陳秋娘。
陳秋娘這才想起自己只是個九歲的女娃,不再是三十歲的江雲,於是咳嗽兩聲,說:“表公子聰敏,定是知道我的意思,卻還來打趣。我說他是孩子,不是說他年齡是孩子,而是他的行為舉止太孩子,比較幼稚。”
“人家可是將門之後呢。”陸宸抿著唇,像是極力繃住不笑。
“將門之後怎麼了?難道老子的榮耀就能改變他做事幼稚的事實麼?”陳秋娘反駁,覺得這陸宸的思維還真怪異。江帆那熊孩子,不應該是個正常人應該當他是個孩子麼?
“哈哈哈,做事幼稚。的確,的確。”陸宸終於笑出來。
陳秋娘覺得這人太瘋狂,在敵人的地盤上這樣肆無忌憚地笑。於是立刻提醒:喂,表公子,這是敵人的地盤,你小聲點。
“嗯嗯,我小聲點。”陸宸抿了唇,又四處瞧了瞧,說,“他們對你的看守真鬆懈啊。”
“表公子乃人中龍鳳,文才武略,來到這裡也得花費了不少功夫。這裡的地勢地形給了山匪們自信,他們也覺得我一個鄉野女孩逃不了,也不可能有什麼人來救得了我。”陳秋娘說。
陸宸則是呵呵一笑,說:“我可是找陳文正瞭解過當時的情況。若真是覺得你是個鄉野女孩什麼的,斷然不會帶了畫像前去了。只能說明他們很自信。”
“但是表公子你也不得不承認這裡的地勢太險要,易守難攻。而且蜀中軍隊多不熟悉水戰,能攻打下他們,很難。”陳秋娘分析,隨即又說,“虧得你是來了。我剛還心急如焚,想怕是你們來了,這邊地勢太險要,怕你們的人有所損傷。想讓你們撤軍。”
“撤軍?”陸宸很怪異地看著陳秋娘。
“是。雖然張府的武力已經很強大,但在**鎮夜巡已是不應該,如今再跨州府作戰。這太過顯山露水。鋒芒太甚,難保帝王不會猜疑你們是養精蓄銳,想要圖謀什麼。這對在朝廷任職的張將軍是極其不利的。”陳秋娘想著張賜既然肯出兵來救她,而且來得這樣快,她也就不藏著掖著,將心中擔憂全數說出,而那張賜不是愚笨之人,定然知道她話中深意。
陸宸聽完,不住地打量陳秋娘,一邊點頭一邊說:“陳姑娘遇事沉靜,聰敏俠義,目光獨到。果然是非凡之人。”
陳秋娘沒空與陸宸東拉西扯。這畢竟是賊窩,她還是階下囚,莫說胖嬸隨時可能回來。就是那個三當家清時,也精明得跟鬼似的。難保陸宸在這裡時間一長,清時那傢伙的狗鼻子不會嗅出什麼來。
所以,她一臉嚴肅地說:“能得表公子讚美,自然是好。然而現在時間緊迫,還請表公子馬上下山,對你們的統帥說撤軍。”
“這可不是兒戲。哪能說撤軍就撤軍呢?”陸宸說。
陳秋娘亦知軍隊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