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天無術了。
這是怎麼回事?
蘇杭腦中轉著念頭,雖然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但已隱隱覺得有些蹊蹺。他把那手機一把扔回水裡,轉身就往外走:“張寧?張寧!”聲音已漸漸大了起來。
可是屋內還是一片寧靜,仍然沒人回答他。蘇杭在客廳裡站了片刻,貌似冷靜地打量四周,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想看些什麼。
屋裡還是昨晚那般狼藉,果盤、菸灰缸、報章雜誌、散亂的沙發,蘇杭忽然瞥到了沙發旁邊那個一向用來作擺設的電話機,他象是被什麼提醒了,幾步過去拿起話筒就開始撥號。撥了幾個數才發現話筒裡什麼聲音都沒——完全沒訊號!
操,怎麼偏生要用的時候才出問題!
蘇杭憤然,一把就把那話筒丟了。咻咻地頓了兩秒,他腦中忽然昭昭地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似乎無稽,但又不是全然無稽。他轉頭瞪住那話機,一隻手試探著伸到後面忽地一拽,果然拽出半條剪斷了的電話線!
……
腦中有一個念頭,似乎已經漸漸地明朗化了。蘇杭的臉色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些發青,他忽地轉身奔回張寧房間,一把拉開衣櫃——
滿櫃的衣服動也沒動,行李箱也好端端地放在原處。
蘇杭掃了一眼,臉色卻更加難看,因為他只找一件衣服,就是張寧媽媽織的那件毛衣!現在,那毛衣不見了!
這兩天的氣溫是十五六度,雖說早晚溫差要加件衣,但根本還沒到要穿毛衣的地步。蘇杭倒吸一口長氣,迅速回房換下睡衣準備出門。張寧以為卡斷他的電話他就不能聯絡外界了嗎?笑話!
暴跳如雷地一拉門把——沒拉動。
蘇杭難以置信,再拉,還是紋絲不動。
蘇杭驚了,氣極反笑。他為了討張寧歡心,前段時間剛把他的指紋也輸了進去,現在張寧就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了?這真是現世報還得也沒有這麼快——
第 33 章
這是蘇杭畢生難忘的一天。被欺騙和丟棄的事實實在無法令他再保持冷靜,他象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屋子裡所有能砸能丟的東西都成了他發洩怒氣的犧牲品,那如颱風過境般的滿室狼藉,讓後來強行開啟門衝進來的幾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蘇杭就坐在這一室狼藉之中,陰鬱地盯住他們。
很顯然,蘇大少被情人擺了一道的事實刺激得不輕。稍微識相點的都知道此刻要明哲保身,切切不可觸及老大黴頭。於是馬仔們期期艾艾地排成一排,從A到C都低下頭,表情一致地慚愧與沉痛。
只可惜蘇杭並不想看這樣幾副面孔,他陰鷲的眼神在他們臉上逐一逼視,聲音從牙縫裡發狠地擠出來:
“——人呢?”
馬仔們無言可對,惟有將頭垂得更低。
蘇杭盯住他們一會兒,仰頭,長吸了一口氣。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想憤然揮手先每人賞他媽兩個清脆爽利的大耳光,然後從牙縫裡逼出兩個字:蠢材!
不,蠢材還不夠,還要加上廢物!
不這樣痛罵實在是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憤懣。媽的,三個盯一個都盯不住嗎?!而之所以沒有罵,乃是因為他隨即就痛心地認識到,其實這裡最他媽該罵的就是他自己!明明知道張寧不哼不哈心裡卻是暗有主意的人,自己跟他日日相處,怎麼就沒生出一點警惕心?自己怎麼就這麼蠢,怎麼就沒有及時發現他逃跑的意圖?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準備好的事,張寧分明蓄謀已久!可他竟瞞得這麼好這麼滴水不漏,甚至臨走前不惜以酒為媒曲意承歡以消耗他的精力和體力——
想到此處,蘇杭忍不住咬緊牙,閉上了眼睛。
昨夜那一場情/事,張寧順從而屈就,在今早想來還覺得分外銷/魂,足以回味,可現在一想起,卻只覺得滿嘴發苦。
氣息不勻地深深呼吸,蘇杭努力控制著自己,力求冷靜。他點燃一支菸,先狠狠抽了幾下把情緒平復了才冷聲開口:“說吧,怎麼丟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終於為首的那個忐忑地站了出來,把整個過程從頭至尾地說了一遍。
張寧是在早上九點二十分的樣子下樓來的。
他穿一件白襯衣、黑西褲,大概是因為今天沒太陽,怕這樣穿著會有些涼,所以背上又搭了一件藏青色毛衣,毛衣衣袖鬆鬆挽在胸前。
蘇杭聽著這些形容,想象著張寧這麼穿著的模樣,頓覺一陣心酸。
這種休閒文雅風幾年前曾經很流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