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內那帶著憎恨的光芒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整整折磨了我兩年,兩年啊,那兩年我過的是非人的生活,暗無天日,我連尋死都做不到,那兩年我身上的傷就沒好過,舊的還沒好,又添新傷,那畜生就不是個人。”
“曾經有兩次我有了身孕,一次是被他折騰掉了,一次是我自己往桌子上撞肚子,撞沒了,因為我不願意給他生孩子,我不願意我的孩子有那樣一個禽獸的父親。他知道後沒放過了,變本加厲的羞辱我,我都忍了,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就這樣過著。直到我十九歲那年。”
蔣趙氏的目光有些朦朧起來,可更多的是恨。
“那年他的夫人尋到了我,命人砸了宅子,她砸的時間我在笑,砸的好啊,這個非人的地方早就該拆了,若是她早尋來多好,那樣我還能少受折磨。”
“她說我狐媚,不知羞恥,勾引了公子,又勾引公子的父親,比下等的娼婦還不如,聽著她惡狠狠的罵我,那樣一個高貴的夫人,穿戴那樣光鮮,腦子裡卻是那樣骯髒,當然,我也不乾淨,我也嫌棄自己骯髒。”
“可我想嗎?我不想,我巴不得從沒認識過那個畜生,那樣就不會有後來那痛苦的日子……可我沒有辯解,因為我心如死灰,覺得生死對我來說已沒什麼,隨便她如何吧。她命人對我動了家法。藤條打的我皮開肉腚,可我不覺得的疼,這是我應得的報應,誰讓我對不起公子。”
“過後她將只剩一口氣的我發賣,雖然我是良身,可我做過官奴,有刺身,她找人毀了我的良身記錄,說我就是個奴婢。那時間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剩一口氣,誰會買我,就是賤賣,也不會有人買的,我以為我會嚥氣,會被扔在亂葬崗。可哪想到真的有人把我買去了。”
“買我的人是蔣中生。”
她的話到這裡,巧真猜到了,原來一切竟然是這樣,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婦人竟然有這樣悲慘曲折的經歷。
“他買了我,請了郎中為我治傷,且悉心的照顧我了一個多月,養好了我的身子。”
“我問他為什麼要買我,因為他並不是富裕的人家,只是個在京城做小生意餬口的外鄉人。他說他當時路過,看到我的眸子,覺得我定然有很多悽苦的事,他覺得我很可憐,所以出於憐憫就買下了我,他並沒有別的想法。若是我有家人,他願意恢復我的自由,放我去找家人。”
“我哪有臉去見兄嫂,我也不願意給他們帶來麻煩,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吧,我感激於蔣中生對我的好,願意跟著他,給他為奴為婢。可他不願,他願意娶我為妻,最後我們商議了下,他結束了小生意,帶著我回了他的老家,就這樣我們到了蔣馬,安定了下來。”
“這幾年雖然是粗茶淡飯,但日子過的隨心,他對我很好,我們從來沒有紅過臉,我持家照顧公爹,養育孩子,他在外奔波,賺錢養家,本以為就要這樣終老一生,可上天看不得我好,又奪取了我相公的命。”
“在他的靈前我發過誓,此生我趙明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絕不會改嫁,我會在蔣家伺候公爹百年,我會養大我們的閨女,到她出嫁,到那時我就去地下尋他,算是全了我們的情義。可我沒想到今日又遭遇這樣的事。”
“他欠的外債賣房賣地可以還,可那鎮子上的公子卻是我對抗不了的,他有心,定會想方設法的對付我,我怕他會害的公爹喪命,我怕會失去蕊兒,可在這裡我找不到人為我做主,最後我想到了你,剛好遇到你的馬車過來,我就大膽衝出來攔路了,還望奶奶能發發慈悲。”
“我不求奶奶可憐我,但願奶奶可憐可憐那被打倒在床上的老父,可憐我那才三歲的蕊兒,我願意賣了田地還賬,只求少爺,奶奶,能說動那位公子,讓他放過民婦,不再來糾纏。”
蔣趙氏不住的磕頭,說的讓人心酸。
“那位公子是誰?既然你願意還賬,他若是欺壓於你,你也可以去告官。不會沒人管的。”
巧真問著。她心裡是同情蔣趙氏的,若她說的是真,她的遭遇還令人同情的。
“那位公子是咱們林老爺的長子。我去過衙門,結果讓捕快打了出來。”
蔣趙氏悽然的說著,若是能告,她早就告了,她也是實在無法了才來找巧真的。
怪不得,知縣老爺的公子,衙門能接才怪。
是了,在鎮上上她也有所耳聞,這個公子確實比較風流,娶了一妻,納了好幾個妾室,通房的丫鬟無數,還喜歡搶民女。看來這個趙明娟沒說謊。
“你先起身。”巧真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