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搭,他是看出來了,不能靠族長和里正,這事還得靠自己。
王大牛雖然一根筋,可也有好處,因為他敢想敢做,他想清楚後,先走到了二中的身邊,看著二中頭上的傷,他抬起胳膊拍拍的扇了自己兩耳光,耳光清脆,顯然是用了力氣的。
“二中哥,俺不是東西,俺對不住你,俺就是個混賬,俺不應該打你,也不該砸你的鋪子,都是俺賴種,是俺不全精,俺打了你,你打俺吧,你打死俺,俺都沒話說,俺知道錯了。真錯了,你就打俺吧。”
二中人老實,看著王大牛這樣,心裡雖氣,卻不好發作,一時間倒不知道咋辦了。
王大牛看二中黑著臉不動彈也不說話,他沒法,又衝梅花一鞠躬,道:“嫂子,俺錯了,你也打俺吧,俺不是東西,俺就是那烏龜王八蛋,你打俺吧,俺保證不還手。你使勁打,咋出氣咋打,俺要是喊疼,俺就是龜孫。”
梅花看了二中一眼,二中也看向了她,他們都是實在人,那時間生氣,也還了手,可現在人家把頭伸過來了,任他們打,他們倒下不去手了。
周氏卻不管這個,一看兒子媳婦不動手她衝了過去,掄起巴掌照王大牛頭上,劈頭蓋臉的就一頓揍,當然她打不壞人,力氣在那裡呢,不過也不輕,打的王大牛呲牙咧嘴的,卻不敢動,更不敢還手,只能生挺著。
“你個龜孫,你說說你咋這混,人家說啥你聽啥,你不知道人家是槓你呢,就你加槓,跑哩最快,你看看你把俺孩兒打成啥樣了,你說說你咋下的去手,你還砸俺家的鋪子,俺不管,你賠俺家。不賠這事沒完,我打死你。”周氏邊打邊罵,眼眶還紅著,顯然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嬸子,是俺錯了,俺不是東西,嬸子您使勁打,不行的話你找個東西掄俺,也給俺腦袋開花,俺保證不喊疼,喊疼俺就是你孫子,嬸子打吧,俺都受著,誰讓俺個龜孫弄錯了呢,打吧。”王大牛倒也光棍,把頭伸出去,認周氏打。再疼他也受著。
周氏拍了幾巴掌,有些無力,她呼呼喘著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腦袋,她倒也打不下去了,總不能真給人家腦子開花吧。
“俺不打你了,你皮厚,打的俺手疼,俺不管,俺店裡的東西,你要賠。不然俺找你娘要去。”周氏氣狠狠的說著。就是不打了也不能這樣算了。
王大牛一聽周氏這話噗通跪了下去,他就是怕這個啊,不然他咋肯老實的過來認罪,過來捱打,他再皮厚,他也知道疼啊,那是打他身上,打他頭上,他又不是榆木疙瘩,他腦袋都發蒙呢,可現在人家並不罷休,還是要賠償,他咋辦?要是讓人找自己的娘去,那不是要孃的命嗎。
王大牛想到這情況,啥也顧不得了,一把抱住了周氏的大腿,哭咧咧的道:“嬸子,不中啊,可是不中啊,你也知道俺家沒錢,俺娘給俺攢了一點娶媳婦用的,就是都拿出來也不夠啊,給了嬸子家,俺這輩子可就打光棍了,俺可找不到媳婦暖腳了,嬸子行行好吧,就可憐可憐俺吧。俺砸了那些鍋碗瓢盆,桌子凳子啥的,俺去給二中哥幹活,幹活抵賬中不?俺有的是力氣,俺一定使勁幹活,可別找俺娘啊,俺娘還病著呢,這都還沒錢抓藥呢。要是讓俺娘知道了,她可是活不了了啊,嬸子,您饒了俺吧。”
周氏被他弄的心酸,可一口氣出不來,她又不想這樣算了,她用力的推著王大牛,不讓對方抱自己的大腿,嚷道:“你快鬆開,你看看你這像啥樣兒,哪有這樣的,你快鬆開我。”
王大牛鬆開了周氏,他總不能一直抱著周氏的大腿,可週氏不肯饒他,他又嘭嘭的磕起頭來,用力之大,巧真都能聽到。
“我饒不了你個兔崽子。”周氏嘴裡雖然這樣說著,可臉上卻緩了過來,巧真知道,接下來娘就該心軟了,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時間自己要是不讓人動手打人,自己家就是白捱打。都沒那個狠心動手。這事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那些去鋪子裡打人砸鋪子的人一看王大牛這招有用,一看周氏鬆了口風,知道求情裝可憐有用,也都衝了上來,跪在了周氏的面前,開始苦苦哀求著,一個個說的那叫一個可憐心酸,聽的巧真直翻白眼。
周氏一人給了他們幾巴掌,又狠狠的罵了一頓,然後擺擺手,讓他們都起來了。
那些來王家院子門口鬧事的本來還不想認錯,可看著巧真那冰冷的表情,連族長和里正都求不下情來,他們要是犟著不認錯,真要告到衙門去,那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是那些人又一個個舔著臉,笑著,上來給王家陪小心。讓周氏一人給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