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瓷器邊緣刺進他白皙修長的手掌,血色瀰漫。
姜冬至還待再問,門口一陣笑聲響起,引起全廳人的注意——
“竟是來遲了,還待贖罪。”來人聲音清朗,單是聽這聲音,便有一種說不盡的風流之態,見到其人,更添此感,無論衣著配飾,相貌笑容,皆是十二分的風流婉轉,出眾的容貌與氣質讓他就算口吻輕佻亦不惹人生厭。
“虛日莊主,數年不見,思念已久,還望恕我遲來之罪。”他說著,踏進廳來,身後一男一女,女子黑衣,黑巾蒙面,男子白衣,別無墜飾,樣貌清秀,丰姿出眾,襯得他的錦衣愈發華貴萬方,他的桃花眼炙熱地朝座上之人看去,面容熟悉——
正是葉青嵐。
“尊客有禮,身份有別,不敢妄稱故人。”明微的聲音清淡,如玉碎之悅耳,只是那種寒涼的冷漠,卻讓他顯得那麼遙遠而飄渺。
葉青嵐握著扇的手一緊,唇畔的笑容不變,眼中卻幽暗無底。
作者有話要說:OTZ……
十分抱歉,昨晚沒更……
實在是太困了,我不到十一點就睡著了……
OTZ……
謝謝抓蟲子!
梨花落雪白,君心何人知(四)
在通往前廳的小徑上,薛明崖攔住了葉微空。
“借過。”他道。
薛明崖彎唇而笑,“明王,不如到那邊的亭子裡去聊上片刻?”
葉微空神情不變,“此刻?”
“不錯。”他笑道,“前廳不過是個無趣的評寶會,我想,我和你說的東西,大約要比那個有趣一些。”
葉微空皺了皺眉,薛明崖淺笑,“不用擔心,他與錦姑娘一起,無人殺得了他。”事實上那個妖怪誰都殺不了他。
葉微空不置可否,“你攔住我,只是不想讓我去前廳?”
薛明崖見他一副你越是攔我我越是要去的樣子,斂去了笑意,“罷了,隨你吧,原也沒什麼可攔你的,你可知因為你的到來,給我們惹上了多少麻煩。”
葉微空看了他一會兒,“我知道。我既然來了,有些人便會知道他在這裡。不過就算我不來,又能瞞得了多久。”
薛明崖眯起眼,“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
“呵呵,有些陳年舊事怕是不得不揭開。確是如此,就算你不來,也瞞不了多久,不過你來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罷了。你可知——為何明微未死?”
葉微空的眼瞳收縮,“明微是個聰明人,他既然一早知道我——那他,必然是不會因此而死的了。”
薛明崖搖頭,“你錯了,他確是死過一次,死在隕仙崖之下。”
以葉微空的定力,依然禁不住愣了許久。
“……怎會,他——不是這般痴傻的人。”
薛明崖笑了,“你若如此想,他便永遠不會原諒你。他歷經生死之痛,怎會輕易忘記。”
葉微空默然,“還請先生賜教。”
薛明崖輕笑起來,率先朝不遠處的小亭而去,葉微空跟在他的身後,藍煙和曉夢不語,垂首跟上。
葉微空往前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動搖。
那日崖上,一切揭開,他才知道明微早已知曉一切。
雖是必死之局,但不知為何,他總想著以他的通透明睿,自然——不會在已知是局的情況下死去。饒是這個想法,也是在數月之後他才想通,那數月間他的思緒極亂,便在那時,不思湯藥,以致舊傷落下病根。
想通之後,便派人打聽戒色訊息,卻不想,這一探,就是數年。
明微,我曾想過那日之局,究竟是我對你設下,還是你反給我的圈套。
許是我的心中幽暗太過,想你之時總是生出那樣的心思——
若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麼那些笑,那些話,那個約定,那個吻,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從篤定你未死的那一天起,總是想快些找到你,又總是怕找到的那個——
已然不是那個熟悉的你。
不過幸好,你真的還活著,你——仍然是那個明微。
*****
姜冬至聽到明微的聲音,心中一動,她眯起眼,看向不遠處主座的兩人,虛日莊主和妄月夫人,她聞名已久,從不曾見,出身使然,她在江湖中原就身份高貴,她澹臺家在關東祖上甚至封過王侯,比不得一般的江湖武人,她的父親更是出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