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
這個時候,一位看上去像知客僧的和尚衝他們走過來,長揖後說:“有勞張施主,法師請你去經堂小坐。”
五女大吃一驚,這和尚居然連張無忌姓什麼都說出來了,莫非有耳報神?裡面的人居然能認出張無忌,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張無忌問:“法師怎麼知道我到了寶剎?”
知客僧道:“這有何難?天下人都似曾相識。”
張無忌又問:“不知來弘法的大師是哪一個?原在哪個聖地修行?”
知客僧又說,“貧僧連自己何處來、何處去尚且不知,何況別人?”
“咦,這和尚說話還真是的……”趙敏換做以前蒙古郡主的身份,哪裡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不過此時張無忌都不生氣,她也就不吭聲。
周芷若和楊妙可看著張無忌笑。
到了經堂前,五女也邁步上臺階。知客僧單手一揖,擋她的駕,道:“五位女施主請留步,法師不見的。”
本來穿著男裝的趙敏大為驚詫:“這可奇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女的?”
知客僧也不正眼看她,只是冷漠地回答:“貧僧只知道陰陽可以易位,卻不可易性。”
“你……”趙敏本想生氣的,但是被郭寧蓮拉住了。
張無忌便讓她們五個不要進去了,在廟裡隨便走走。
知客僧說:“如果品茶,請隨我來。”
趙敏說她不想喝水,心裡很不痛快,感覺受了輕慢,佛祖也如此重男輕女不公平嗎?周芷若拉著她,說:“你來到寺廟還生氣,這可是對佛祖的不敬,不如我們去少幾支香和捐一點香油錢……”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送子觀音……”楊妙可問道。
“應該有的,不如我們去找找……”周芷若一聽,頓時也來的興趣。趙敏、郭寧蓮、小昭同樣想去求拜送子觀音,因此五女便一起在寺廟找送子觀音求菩薩去了!
而這個時候,張無忌推開門進了經堂。
經堂裡沒有點燈,張無忌一走進去,只覺眼前漆黑一團,定睛細看,才看到有幾十條扯天扯地的經幡飄在屋中,更像靈堂。一個和尚坐在晦暗的經堂一角,整個身子縮在陰影中看不清眉目。
張無忌知道這個是大師,便向上一揖,說:“弟子來拜見長老,恭請指點。”
“請坐。”長老的聲音有些喑啞,顯得蒼茫遙遠。
張無忌坐在地下的蒲團上。他覺得二人相距十分遙遠,長老說話帶著空曠的殘響和回聲,嗡嗡的,以至於失去了聲音的本真,張無忌聽著像很熟悉又像很陌生。
法師道:“施主是有緣而來抑或無緣而來?”
張無忌道:“弟子是有備而來,非緣也。”
法師道:“緣非緣,非緣而緣,是緣也。”
張無忌道:“弟子聞,緣在偶然中,緣又在必然中。”
法師說:“正是。必然之緣與偶然之緣合而為緣。”
張無忌道:“弟子只是循鐘鼓之聲而來,法師何以知道弟子已到山門?”
法師道:“黃昏時分,當有紫微星臨於寺廟上方,施主不是來了嗎?”
張無忌說:“弟子不過凡夫俗子,承蒙錯愛,還請法師指教一二。”
法師道:“施主不必一口一個長老法師地叫,法師不在寺中,寺中沒有法師。
法師是和尚,和尚為法師,法師當不了皇帝,皇帝卻是眼前人,寺院非宮殿,宮殿是寺院,皆是一個緣字。”
張無忌明白法師所說的意思,當即心有所動,問:“此是何意?法師所指眼前人就是弟子嗎?”
法師道:“雖然你不是佛門弟子,但是卻可濟天下,其實道理是一樣的……”
一個小沙彌送了一杯水,放到了張無忌坐的蒲團前。
張無忌借題發揮,說道:“一杯清水,乃江河湖海之源,江海中有洶湧之波,杯底也能掀起萬丈狂瀾,下了肚子也是浪濤翻滾,服用此水,可馭天下嗎?”
法師道:“白水、佛水、甘露水,都是菩提之水,既是空門之水,也是皇上之水。佛門甘露不能潤澤蒼生,皇上聖水能夠養育芸芸眾生。佛性、人性歸而為一,是人性。人性主導眾生,人權不解人性,望日後善待之。”
張無忌忽有大徹大悟之感,心想在這十四世紀的古代居然有如此思想之人,實在是智者。如果自己不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只怕是很難明白法師所說。張無忌當即有一種知音和知己的感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