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要將別人的道路堵死”範睿恆的語氣既語重心長,又有幾分嚴厲,“我個人的看法,適可而止,最好不要人為地製造對立和緊張氣氛,郎市,完全可以走和平發展的路線,不一定非要分出勝負。”
範睿恆的話既是指示,又是暗示,於公來講,是讓夏想得放手時且放手,於私來講,似乎又出於關心和愛護的角度,夏想更清楚的是,範睿恆是下任省委書記的不二人選,得罪了他,就相當於為自己樹立了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
但,他在郎市的步伐堅定,佈局又十分周密,而且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怎麼可能說收手就收手?況且現在塗筠已經被省紀委帶走,塗筠以後的命運,他也無能為力了。
如果不是塗筠自作自受,他又如何能將她扳倒?範睿恆向他開口,其實還是一種施壓,是讓他今後在郎市,最好手腳收斂一些,否則很容易引起省委的反感。
確切地講,未必是省委全體常委的反感,但至少是省委書記的反感。
“郎市的形勢很嚴峻,範省長有所不知,也不是我想如何如何,而是有人讓我如何如何,他們的所作所為,和我的原則相牴觸也不是關鍵所在,而是他們違法亂紀,胡作非為。”夏想只好含糊其詞地回應說道,既不能太強硬,又不能太軟弱,度,不好把握。
範睿恆沉默了幾秒鐘,又說:“塗筠的事件,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塗筠涉嫌騙貸3000萬元,情節很嚴重,現在已經是省紀委的問題了,我已經置身事外了。範省長可以找李書記了解一下塗筠的問題,如果她這樣的官員還能留在黨政機關,會讓老百姓對黨委和政府失去信心。”
範睿恆最後說道:“我言盡於此,夏想,你也別怪我語氣嚴厲,我也是為你好,範錚難得有一個好朋友,他一直覺得和你關係最密切了……不過如果有可能,你和李言弘還能說上話,最好讓他適當做出讓步,塗筠……能不免職最好不免職,否則,你在郎市有可能會遇到更大的阻力。”
範睿恆到底是示好還是施壓?放下電話,夏想心思浮沉,在屋裡踱步。
平心而論,他對範睿恆的電話更願意當成一種示警,是想警告他如果再對塗筠窮追不捨的話,會有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後果。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問題,況且說白了,他壓根也沒想到要收手。
塗筠是不是大貪鉅貪他不願意去惡意猜測,但他知道,只憑3000萬的違規貸款,就絕對可以讓塗筠無法翻身。相信李言弘也不會放過塗筠,機會難得,他能讓塗筠安然逃過一難他就不是李言弘了。
不管是從自身的政績出發,還是從他所處的立場出發,李言弘必然有將塗筠一案做成大案要案的決心。
夏想揉了揉額頭,葉石生離任在即,葉書記一走,隨著範睿恆的上位,燕省的局勢將比葉石生時代更加複雜多變,因為範睿恆的性格比葉石生更難以捉摸。如果不是因為他和範錚之間還算牢固的友誼,估計他在範睿恆眼中,已經被打入了冷宮。
不過就算範睿恆上位,也有宋朝度緊隨其後接任省長,以宋朝度的手腕和智慧,範睿恆想在燕省一家獨大也沒有可能,況且省委還有王鵬飛、高晉周和李言弘都和範睿恆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夏想雖然想通了,但範睿恆的電話還是給了他莫名的壓力,也讓他體會到了塗筠身後勢力的強大。
塗筠被抓,下一步就該是路洪佔了,塗筠最終的結局如何,夏想也懶得去想,也不是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了,想也沒用。
路洪佔的問題遠比塗筠複雜,因為他不但比塗筠冷靜且有城府,而且他的問題隱藏極深,直到現在夏想還沒有發現他有手腳不乾淨的地方,但更清楚的是作為哦呢陳黑勢力的最大的警方保護傘,如果說路洪占身家清白也沒人相信。
還有一點,路洪佔在公安系統有不小的影響力,他又是政法委書記,在政法系統也有深厚的關係網,確實不好找到突破口。路洪佔自身又精於算計,為人又小心,想抓住他的馬腳還是不易。
儘管市委局有表理和英成兩位副局長,不過夏想對他們的聯手並不樂觀。以路洪佔對市局的掌控力度,想要瓦解兩人的同盟不是一件難事。況且兩人的同盟並不牢靠,只是因為有暫時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
雖然如此,夏想也早就針對路洪佔有了佈局,反正他已經點燃了導火索,就看什麼時候時機成熟,然後就爆發了。
郎市的局勢,現在算是大概有了清晰的脈絡。塗筠一去,勢必要重新提一名常委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