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港得正好遇上,上去理論。三個兒子分別是記者、律師和醫生,能說會道,既懂法律,又有談判的技巧,吳港得是城管出身,對付沒有文化的小商小販還行,對付三位厲害人物,差得太遠了,不用別的,大兒子一句中央媒體曝光就把他嚇得夠嗆,急忙回來搬救兵。
夏想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老大吳良留著短髮,精明能幹的樣子,就是目光中時常流露出一絲狡黠和警惕,一開口就是滿嘴的京片子,丫的丫的,有點囂張。老二吳道戴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不過三角眼中總是暗中打量別人,彷彿要時刻發現別人的隱秘一樣。說話時假聲假氣,非要阿拉阿拉幾句。老三吳心長相最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特徵,只是他的雙手總是習慣地揣進兜裡,好像手中有什麼寶貝不敢拿出來一樣。他的廣州話倒是學得最標準,如果不是他的臉型北方人特徵明顯的話,乍一聽他說話,還真以為他是地道的廣州人。
吳港得已經在他們三個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再見到他們三個,就故意落在後面,顯然上一次交鋒,他敗得很慘。
曲雅欣不滿地看了吳港得一眼,走到三人面前:“三位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和我提,我可以轉給我們上級領導,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姓曲,是城中村改造小組辦公室的副主任。”
夏想站在曲雅欣的身旁,落後她半個身子,既突出了她的重要性,又讓她不覺得孤身奮戰。
曲雅欣自然感覺到了夏想的支援,向他投去了讚許和感激的目光。
吳良上前一步,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是中央大報的記者,你們的拆遷辦野蠻執法,將我的母親打倒在床,我強烈要求市裡還我母親一個公道,否則的話,我會在國家級報紙上曝光你們的醜陋行徑。”
吳道推了推眼鏡,一字一句地說道:“據我瞭解,你們的拆遷政策,和國家的法律法規有牴觸的地方,如果非要較真的話,打起官司來,你們市政府會輸掉官司,到時候,市長的面子就丟大了。”
吳心態度還好一些,笑了笑:“這樣吧,我們也不跟你們浪費時間,直接叫你們市長來和我們談。我們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就是要你們一個態度,一個說法,一個認真負責的精神。”
曲雅欣不卑不亢地說道:“老太太早在幾個月前,就和市裡簽定了協議,她也親口答應要搬。市裡也是考慮她有病在身,行動不便,才沒有一直催促老人家。房產是老太太的名字,她簽字就要生效。你們雖然是她的直系親屬,不過還是由她說了算……”
吳道自得地笑了笑:“不平等條款,簽了也沒有用,一打官司就會被判決為無效。剛才老三已經說了,請你們市長過來,我們三個人和他面對面好好談談,你級別不夠,沒有決定權,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曲雅欣臉色微微一變:“我們陳市長很忙,要處理許多大事,要是什麼小事都要麻煩市長,那還要我們這些工作人員有什麼用?”
吳心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市長怎麼了?市長就得高高在上,就覺得我們這個小百姓好欺負?不怕告訴你,我在醫院,別說市長,就是市委書記、省委書記,見到我也得乖乖躺上,任我宰割。所以說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那個曲主任,你就別費心了,回去吧。”
曲雅欣工作還算負責,又耐心地向三人介紹了半天市裡拆遷工作的相關政策和規定,三個人都是一副姑且聽之的表情,都很有耐心地聽她說完,吳良一擺手:“好了,曲主任你的工作也做完了,也算盡心盡力了,估計也沒有人會怪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們也不和你為難,犯不著。”
曲雅欣還真沒有遇到這樣油鹽不進不提要求,只說要見市長的人,她不免有點火氣:“市裡的政策不是說改就改的,本來市裡還念在老太太有病的原因,一直供水供電,現在看來,你們非要逼市裡用強硬手段,是不是?”
夏想知道曲雅欣鬥不過他們三個,半天了她還沒有明白過來三人的真正意圖,就輕輕一拉她的衣袖,小聲說道:“曲主任,我來和他們說上幾句,你先休息一下。”
曲雅欣心想就憑夏想一個毛頭小夥子,還能說過他們三個人。人家三個,不急不躁,既有身份又見過大世面,別說夏想一個20多歲的小年輕,就算陳市長出面,也未必震得住他們。
不過夏想畢竟是副主任,他要求出面解決問題,她沒有理由拒絕,就點點頭,同時也覺得有點心力交瘁,就退後一步,站在了吳港得的身邊。
吳港得見夏想出面,才想起一直還不知道他是誰,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