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夏想一直琢磨不透。
今天偶遇錢錦松,讓夏想愣了片刻,呆了一呆。再一想其實崔嚮明是打壓自己,但調自己來省委,從另個方面來講,也是一件好事。平常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省領導,他今天一下就見到了兩個。
正要抬腳上樓,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微帶疑問的聲音:“你就是夏想?”
夏想回過頭去,見葉石生和錢錦松站在門口,回頭張望。
夏想急忙快步向前,來到葉石生面前,恭謹地答道:“葉書記,我是夏想。”
“你這裡做什麼?”葉石生臉色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來他的喜怒。
“崔書記讓我過來,說是有關外經貿部商調函的事情。”夏想如實回答。
話一出口,夏想就注意到葉石生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葉石生大小也是省委書記,不會自降身份衝夏想發火,只是口氣中還是微微流露出不滿:“剛來省委,就急著調到外經貿部,京城就有那麼好?”
“葉書記問你話,夏想,你一定要慎重回答。”錢錦松一旁提醒說道。
夏想暗暗感激錢錦松的暗示,他是擔心自己會說出什麼過頭的話,惹惱了葉石生。儘管夏想也心裡清楚恐怕因為商調函一事,葉石生對自己大為不滿,但錢錦松卻主動提醒,也是一片好心。
心中對錢錦松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具體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不認識外貿部的人,更不認識易部長……”夏想不敢多說,怕哪一句話不合適就觸怒了葉石生,想必現在葉石生正焦頭爛額,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站隊,“過年的時候我去參加邱緒峰的婚禮,見到了吳才江,他也沒有就商調函的事情說什麼。”
夏想還是留了個心眼,含蓄地點明瞭一些背景。
錢錦松眼睛微微眯了一起,藉以掩飾內心的驚訝。夏想的話初聽沒有什麼,仔細一分析,卻得出了令人吃驚的資訊。一是他參加了邱緒峰的婚禮,肯定是接受了邀請,證明他和邱家的關係不錯。二是見到了吳才江,儘管含義不清地只點了一句,卻明白無誤地告訴二人,他並沒有主動要求吳才江為他做什麼。
錢錦松也相信,葉石生不會聽不明白夏想的言外之意。易向師和吳家的關係,世人皆知!
吳才江出面讓外經貿部調夏想入京,夏想也是矇在鼓裡——葉石生和錢錦松從夏想的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葉石生相信了夏想一半,他也覺得夏想就算在燕省和燕市有一定的關係網,也不可能將手伸到京城去,即使如此,一想到因為外經貿部的商調函一事,惹出了一系列的問題,而且他還聽到風聲,何副總理近期有望視察燕省,更是讓他左右為難,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該如何應付目前的局面。
生氣歸生氣,也不能因此遷怒於夏想,有失他省委書記的身份,就又問了一句:“那麼你是願意留在省委工作了?”
“我非常願意在葉書記和錢秘書長的領導下,在省委工作,為燕省的資訊事業發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夏想表了決心,又以一副無奈的口吻說道,“只是不清楚怎麼回事,好像崔書記叫我過去,是因為外經貿部的第二份商調函又發了過來。”
“既然你不願意去,他們再發商調函也沒用。你告訴崔書記,就說商調函的事情先放一放,不用理會,讓他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召開臨時會議。”葉石生把夏想當成了傳話筒,說完之後,轉身就就走了。
錢錦松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微一點頭,也緊跟著葉石生離開。
錢秘書長欲言又止的表情很說明問題,而且他剛才有意幫助自己,夏想就留了心,覺得有機會得向錢秘書長多彙報一下工作。
到了二樓崔向的辦公室,秘書通報之後,夏想就第一次走進了省委副書記的辦公室。
如果說常委樓沒有給夏想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的話,除了感覺有些昏暗和壓抑之外,整體給他帶來的感覺就是常委樓有些陳舊,瀰漫著一股歲月沉甸的味道,那麼崔向的辦公室就讓他眼前一亮,心情也莫名舒暢起來。
崔向的辦公室佈置得非常明亮,或許是全是淺色調的緣故,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特別寬敞。夏想就有些不解,一般到了崔向的年齡,都喜歡深色調多一些,他卻是連辦公桌椅也是淺色油漆,確實有點出人意料。
崔向埋頭正在看一份材料,見夏想進來,只是衝他微一點頭,然後就又不再理他,繼續工作。夏想就知道崔向是故意冷落他,用的也是最常見的手段,他就恭敬地叫了一聲“崔書記”,然後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