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清楚,完了,全完了,井下的人應該沒有生還的可能了。100多條人命的重大安全事故,對重組後的安達礦業絕對是致命一擊。
……
夏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事故比他想象中更嚴重,兩次爆炸之後,井下的屍體不但面目全非,而且還可能支離破碎,別說分辨出誰是誰了,怕是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狠,夠狠。
儘管對事件早有預料,但夏想心中還是怒火中燒。他確實無法提前阻止江剛,但希望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將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並且減少損失。他是省長不假,卻不是無所不能,也不能事事插上一手,甚至在提前得知江剛有可能製造礦難事故為他抹黑,他也只能暗中佈局,而不能事先出手阻止。
省長也好,省委書記也好,也有力有不逮之處。
江剛玩大了,100多條人命之中,相信死人佔大部分,但沒有活人下井點燃瓦斯,怎麼會接連發生兩次爆炸?肯定有人被江剛害得丟掉了性命。
早在哦呢陳向夏想彙報事情出現了偏差時,夏想就有意提前收網,想打草驚蛇,但後來又深入一想,知道江剛既然精心準備了一出大戲,肯定不會輕易善罷干休,萬一打草驚蛇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就麻煩了。作為見多了礦難的煤老闆來說,尤其江剛現在是孤注一擲,逼急了他,拿活人制造礦難就是夏想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了。
當時哦呢陳所提的偏差是指雷小明事件。
哦呢陳當時有一個新的想法,想利用雷小明對陳豔強姦未遂事件來和雷治學談條件,然後讓雷治學暗示王向前,由王向前出面勸說江剛收手。
夏想沒有同意。
一是太繁瑣,從雷小明到雷治學,再從雷治學到王向前,中間繞了幾個彎,力度就會大打折扣,而且雷小明對陳豔所做的事情畢竟上不了檯面,拿來要脅一名省委書記,弄不好弄巧成拙,雷治學大怒之下,反而推動事件向反向發展,說不定還會讓陳豔身敗名裂,在西省沒有立足之地。
省委書記想要收拾一名女商人,辦法多得是。
但其後,哦呢陳再次建議利用雷小明事件拉王向前下水,以王向前對陳豔的仰慕,雷小明想強姦陳豔,絕對是王向前所不能容忍的恥辱。
夏想默許了。
之後,事情的進展還算順利,王向前雖然沒有明白無誤地答覆哦呢陳——不答覆就對了,以王向前的級別,不可能明確地答覆一件事情——但他明顯動心了。
基本上可以說,除了江剛下手夠狠,將井下的人炸得支離破碎之外,其他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
“請省長指示。”和夏想同乘一車的馬昱稍微有點緊張,按說以他的級別以及天天陪伴省長左右的工作性質,在省長面前還會緊張就是玩笑了,但確實他心跳加速,不敢直視夏想的雙眼。
倒不是夏想雙眼噴發怒火——相反,夏想剛才一臉震怒的表情,現在反而又平靜了許多——而是在聽到關於夏想在京城的傳聞之後,馬昱愈發感覺眼前的年輕省長深不可測,更對夏省長今後的成長道路多了意味深長的猜測。
夏想沉默了片刻:“回去後,先召開新聞釋出會。”
“啊?”馬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現重大安全事故,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捂蓋子,捂得越嚴實越好,實在捂不住了才半遮半露對外公佈,而且還會將真相大打折扣,夏省長不捂蓋子反而主動對外公佈,是想將事情鬧大?
難道說……馬昱不該再想了。
“省長,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馬昱小心地勸了一句。
“不用了,你馬上通知西省的主要媒體和中央各大媒體駐西省記者,下午3點準時在省政府新聞辦釋出重大新聞,請各大媒體務必到場。”夏想的語氣不容置疑,顯然決心已下。
馬昱也不再多說,當即打出電話,安排新聞釋出會事宜。
一到省委,夏想馬不停蹄先和雷治學見了一面,向雷治學彙報了一下召開新聞釋出會的安排,雷治學也是吃驚不小:“是不是再斟酌一下再召開新聞釋出會?”
“事情越捂反而越顯得省委省政府沒有解決礦難事故的勇氣和決心,第一時間向外界公佈,更能顯示出省委省政府勇敢面對礦難的全新的工作作風。”
夏想的話打動了雷治學,或者說,雷治學也對夏想如何處理礦難事件十分期待,就說:“就以省政府的名義召開吧。”
夏想微一點頭,轉身離開了雷治學的辦公室,只憑雷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