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望著對岸的一叢一叢的竹:“這裡空氣真不錯。”
“風景也不錯啊。”
陶潔這樣答一句。
“是啊,這樣的風景,城市裡面是看不到的。所以,有錢的人都喜歡在郊區建別墅。”
“林縣長,你也可以在家裡建一棟別墅,然後找一個漂亮老婆,空閒之時,夫妻兩人看看風景,聽聽溪流,多浪漫,多有情調。”
“呵呵,我穀子的家就在農村,就是別墅啊。”
我們席地而坐,抱著膝蓋,面對大河,就這樣聊著天。從氣候、家鄉風土人情到官場再到黨校的奇聞異事(包括吳筠、郝校長的故事)。
“林縣長也出生農村?”
“是啊,千真萬確,絕不偽造歷史。”
“呵呵!林縣長,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多了。”
“是嗎。”我笑笑:“是不是給人一種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感覺?”
“不是,絕對不是,林縣長是年輕有為,是個能力強有魄力的領導。”
我也不失時機恭維陶潔一句:“陶主席,你看起來也不像結了婚做了母親的人。”
“那我像什麼?”
陶潔仄過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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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個未婚少女。”
“哈哈!林縣長真會開玩笑,半老徐娘了,還像少女一樣?不過我真高興,女人麼,就喜歡別人說她年輕。”
“是嗎?”我說,“你先別高興,我聽說,別人誇你年輕,就說明你老了。”
“呵呵,那完了,每次我聽見別人誇我年輕我都很高興,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看著陶潔那張刻意裝出來的愁眉苦臉,我不禁被她逗笑了。我說:“陶潔,以後,我乾脆就叫你老陶好了,你也可以倚老賣老,哈哈!陶潔,你知道我們縣城夫妻間都是怎麼互相稱呼的嗎?”
“不知道。”
“就是對方的姓前面加一個‘老’字,比如你叫我‘老林’,我叫你‘老陶’。”
“我們那邊不是這樣叫的。”
“你們怎麼叫?”
“我們就一個字――‘喂!’”
“哈哈!”
我們都講了自己童年的故事。
原來,陶潔的童年也充滿辛酸。
陶潔的母親是親生母親,父親卻是繼父,陶潔自己的親生父親五七年劃為“右派”,下放農場勞動,*中再次在農場揪出來批鬥,不堪屈辱和折磨,最終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自縊身亡。那年陶潔剛剛四歲,後來母親改嫁,與一個有著七歲兒子的工人再次結合,新的家庭家境也不怎麼好,就靠陶潔的繼父每月幾十元工資養活一家四口,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繼父的兒子天生愚笨,不是讀書的料,小學畢業就沒有繼續升學,這在陶潔,卻是一件好事,這就讓陶潔多了讀書的機會,初中畢業,又讀了一年“共大”(**勞動大學,相當於現在的農校。作者注),恰逢高考,考上一所中專師範。
陶潔的繼父,偏心地想把陶潔嫁給自己的兒子,想來個親上加親,陶潔十五歲,陶潔繼父的兒子十八歲的時候,陶潔的繼父就提出這個問題,陶潔不從,陶潔的母親也不肯。後來陶潔考上中專,那差距就更大了,一個如花似玉聰明伶俐的中專生,一個遲鈍的沒有多少文化的呆子。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在呆子父親的密謀協下,趁陶潔的母親不在家,呆子和他的父親yu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
這樣的機會只有白天,晚上陶潔的母親在,更沒有機會。
陶潔的母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會在大白天蒙受天大的侮辱。
他們是乘陶潔母親去趕集的時機採取行動的,陶潔的母親離開半個小時左右,呆子得到父親的指令,推開陶潔的房門。
“你幹嘛?”陶潔扭過頭,厭惡的眼神瞪著他,這時她坐在梳妝檯前,面鏡子梳著頭。她對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一向沒好感,尤其繼父透露要把自己許配給他以後,更是每一根毛孔都充滿反感和噁心。
“坐坐。”呆子傻傻地笑著。
“出去!”陶潔低低喝一聲。
“就坐一會。”
呆子雖然呆,死皮賴臉還是會的。
“你不出去我出去。”
陶潔說著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呆子張開雙臂從後面攔腰抱住陶潔。
“你幹嘛,快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