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好衣服,又相擁著聊了一會,才回去。
做賊心虛的我們依然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在土路與縣城城西大道的交叉路口,旁邊有一個賣副食的小商店,我沒想到會在那裡碰到曾錚,這傢伙也許是去那裡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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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打招呼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局長,您好。”
曾錚皮笑肉不笑的恭敬,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買東西啊。”
我應付著,心裡暗暗祈禱葉詩文這時千萬別過來。
“是啊,肚子餓了,賣點填肚子的東西。局長那麼晚還忙啊?”
“城西有個親戚,去他家坐了坐。”
我臨時編了這麼個理由。我想我這個理由還是站得住腳的,我是本地人,在縣城當然免不得有三親六戚。
我看他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我只得站在那裡又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這是我和他認識後,聊得最久最親熱的一次了。我就怕他在我走後,又留在這裡,讓他看見接踵而至的葉詩文,那就尷尬了。
這時的曾錚偏偏表現得又是那樣風度,大有領導不離開我不就不走的謙虛。
我無奈之下,只得招呼一聲,“走咯,回去吧。”就先行離開。好在曾錚後面就跟過來。我偷偷舒一口氣。
第147章血染的爭論
推行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時候,吉水鎮一個名叫黃塘的村子發生了一個惡xing事件。
黃塘村毗鄰外省,有四個村民小組,三千六百人口,是一個地緣偏遠人口不多的小村落。。。
事情是在一次開會時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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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就是落實聯產承包責任制,村長和一個村民小組長在會上吵起來。這位村民組長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退伍軍人,在會上慷慨激揚地駁斥承包制就是“復辟”,就是走“回頭路”,
堅決不同意實行土地承包。
一個村長,一個村民小組長,為了捍衛自己的理想信念,由爭吵發展到肢體衝突,村民小組長身材高大又是復員軍人,卻也沒佔著什麼便宜,可村長是個業餘電工,隨身攜帶著一些工具,一時衝動的他就摸出一把三角刮刀,想也沒想就朝小組長的胸前刺去!毫無防備的小組長像砍下的一截樹樁直挺挺頹然倒在地上。
送往醫院的路上,小組長就不行了。小組長臨斷氣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和村長只是認識的差異,沒有個人的恩怨,告訴村長,我不恨他。
這次曾錚倒是很主動,寫了一篇一千字的文章,第二天就登載在xxri報上,題目很醒目,叫做《用鮮血捍衛信念》,還有一個副標題――關於聯產承包的一場爭論。
這樣敏感的事件,這樣敏感的文章,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登出去了。
我沒有去找曾錚,我知道他背後還有鄺大頭的支援。我拿著報紙,去了範正大辦公室。
我首先向他檢討,自己審查不嚴。
我把那張報紙放在辦公桌上:“範書記,真是對不起,給你添亂子了。”
範書記瞄一眼那張報紙,哈哈一笑:“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是好事嘛!”
“這會給以後的工作造成被動。”
我擔心地看著沉著冷靜從容不迫的範正大。
“看見一條青竹蛇,就不走路了,農村改革是大方向,我們不會因噎廢食。”
我不得不佩服範正大,泰山壓頂不彎腰,出了那麼大的事,看不出一絲的慌亂,語言也還是那麼幽默風趣。
“蔡縣長他們一定會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這篇匆匆而出的報道就是一個證明。”
在範正大面前,我穀子無話不說。
“那又怎麼樣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阻止不了。”
“這次推行聯產承包責任制,本身阻力不小,這樣弄一下,難度更大了!”
“一切改革,都是有阻力的,唯有這樣,成功之後,那勝利的分量就更重些。就像你們的作品,跌宕起伏才引人入勝啊!是不是這樣,大作家?”
範正大的樂觀也影響了我,我不再像來時那樣憂心忡忡。但心裡還是不舒服,為了那張報紙,為了曾錚的目中無人。我曾經對他說過,凡是重要文章,凡是涉及到敏感問題的文字,都要經過我過目稽核,方可登載出去,曾錚竟然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