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這麼久,寒影還沒死,那是意志力強大,可這身子,卻比不上意志,那是實打實的東西,再有意志,遭受這種殘忍的幾乎沒有人道的酷刑,寒影就算被分成十個人,也怕是這兩天就會窒息死亡了。
雖不知道水刑是怎樣的一種刑罰,可聽寒徵的意思,該是極為殘酷的。說起來,她曾經也親眼看到花連霞在六皇子府時受到的梳刑,相比起來,怕是水刑更為殘酷。
不由回道:“我如何求得了他。”這話帶了苦澀,不由語氣都黯下去。
“可寒影也是為了主公的蠱毒,若是不救,不聽王妃的話,寒影也不會因為牽連而受了水刑。”寒徵這話雖說有些自私,可論及,倒也是情理之中。
當初寒影之所以答應,也是為了祈的安危著想。而祈因為孩子的事而遷怒於寒影,卻是祈的不對了。
想到孩子,李長卿便覺得心有些疼。誰都怪不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你起來吧。”
寒徵不肯,“求王妃救救寒影。”自小一起練武長大,相比起聽歌,兩人的關係是最好的。如今看到好兄弟受罰,他吃不好睡不著的只暗恨那受罰的人不是自己。
“這事,本就不關他的。你先起來,我自會救他出來。”
寒徵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準備退出去……
“這一陣子見到寒鶯了嗎?”李長卿突然問道。
“寒鶯出任務了。”寒徵想了想,還是如實回道。
李長卿也沒多問,直覺不對,可又想不起來。待寒徵走後,方才想通。
寒鶯是她的暗衛,一向都是不離她身的。可如今卻出了任務,是不是意味著寒鶯回到暗鷹了?
不過,此時容不得她多想,她該想的是,如何去求他放了寒影。
因為身子此刻虛弱的幾乎下不了床,只得休養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她早早打發了眾人,便穿戴好衣服就去了軒轅祈那裡。
一路上,沒碰到府裡的幾個人,因為身子並不好,走起路來也是緩慢的,稍微一用勁,胸口便提氣很困難,小腿肚子也是抽筋似的疼。
涼風,涼氣。
走到他的屋子前,站在窗下的時候,李長卿便是這種感覺。
要怎麼開口呢?他似乎並不待見自己。
又是自嘲一笑,帶了苦澀,卻依然不得不強忍下去,伸手推開了門。
按照以往這個時辰,他該是從書房回來就寢了。
她其實也不想晚上過來。可大白天的,他有經常不在,因而,這是最好的時機。
“你——在嗎?”深深吸口氣,蜷起食指,儘量不讓指尖顫抖,方才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聲音暗啞。
屋裡燈火通明,卻沒人應聲。
李長卿不由再度上前——
“啊!”突然伸出的手,從身後按在她的肩膀上,令她本就狂跳的心有些吃不消,下意識的驚撥出聲。
一股酒味撲鼻而來。
李長卿轉過身,看著面前的人,穩住心神,動了動緋唇,卻又抿起。
軒轅祈從未如此喝過酒。那上好的女兒紅,就這樣被他一罈接著一罈,像喝水似的,幾乎全部進了肚裡。卻依然清醒如初。
看著面前那墨黑如一潭深水的眸子,毫無波動,但卻深沉得能吸人視線,他一直知道,她的眼睛很漂亮,可卻不知道,竟會那麼的沉寂,沒有多餘的色彩,不起漣漪。
李長卿穩住心神,對視他,半響才開口說:“孩子的事,不關寒影!”這話,她沒深說下去,畢竟她是為寒影求情的,而不能因為知道了水刑去連累了求她出面的寒徵。
然,提起孩子,軒轅祈的眼睛就變得赤紅似血。
孩子!
她居然敢給他提孩子?!
軒轅祈深邃如星辰的雙眼透過淡淡的月光,倏地眯起了雙眼,神情猶如出沒的幽靈般恐怖,一伸手,便將李長卿拉到身前,“你!配提我的孩子嗎?”
這話猶如五雷轟頂,只讓李長卿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李長卿對上他的眼,那本該清澈無比的眸子,此刻卻隱藏了巨大的怒氣,只要李長卿此刻敢反駁一個字,定是會被他捏碎在手心。
胸口開始疼了,連著指尖都是涼的,努力聚集的力氣,此刻猶如絲般被抽走了。
她原本以為,經過這麼久的沉澱,他的身體慢慢恢復後,他會淡化這件事情,然,事實上,她錯了。
錯的離譜。
他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