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部分(2 / 4)

“裴初這馬賊頭子,到底不明事理。”楊守明怒罵,“醫道無界,出了利民濟世的新藥豈有拒之門外之理!枉我定期遣人上帶水收集醫訊,竟是一點不知!”又閉目嗅了半晌,挑了少許入口細嘗,喃喃自語道,“渡劫膏本就火輕水重,如今反而再去一味火藥,加兩味風藥,固可解火氣上炎遇水易腐之弊,只是風旺火輕,豈不容易眩暈嘔吐,疲乏不振?莫非是借風氣之行引水濟火以為補救?唔,這方子下得大膽,是成是敗,拿捏便全在劑量上,出方之人固是高才,只是以醫路而言,終未免失之險僻。”說至此忽地一頓,抬頭叫道,“秋往事!皆傳她是葉公之女,那她娘豈不就是沉書丫頭!難怪了,我說這方子的刁鑽勁兒瞧著眼熟,原來是出自那刁鑽丫頭的女兒。哈哈,我也是糊塗了,怎早沒想到這一層。她姐姐可也一同來了?快快,領我去見見,我得同她切磋切磋,切磋切磋。”

李燼之垂下眼,頓了片刻方道:“她姐姐五年前已死在釋奴營。”

楊守明一怔,又看看手中渡劫膏,重重一嘆,閉目搖頭道:“可惜,可惜,如此高才,偏偏生於亂世。”

李燼之默然片刻,又道:“她姐姐長年隨軍,於金創外毒等獨有心得,年紀雖輕,卻頗留下些藥方醫理疑難症候一類記述,其中一些已由容王妃整理刊行,剩下的未及整理,仍在往事手中。”

楊守明眼中一亮,正欲開口索要,忽地面色一變,雙眼狐疑地在他面上打轉,半晌冷哼一聲,怒道:“好小子,我道你是個端正人,原來也是一肚子壞水!你老實說,可是想著以那些記述為餌,誘我替你老婆治傷!哼,大哥不會無端端不准我替人醫病,定是瞧出你們幾個心術不正,不值一醫!”

王宿大怒,上前便要理論。李燼之倒不介懷,一面攔住他,一面坦然笑道:“先生說笑了,老宗主不讓先生去瞧往事,是因為她情形特殊,恐非醫術可及,我自會往別處想法子,先生不必掛心。往事的姐姐也是醫者,留下著述,自也希望福澤蒼生,我們又豈有藏私之理。手稿往事恐未帶在身上,可她背得甚熟,改日精神好些,我著她默了給先生送去便是。”

楊守明聽他言語坦蕩,倒不好意思起來,又聽他將秋往事的傷勢說得古怪,更是心癢難耐,恨不得這便過去瞧個究竟,只是對楊守一這大堂兄素來敬服,畢竟不敢隨意違逆他意思,吱唔半晌,終只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李燼之也知不能急於一時,見季有瑕眼皮跳動,將要醒轉,便衝那女童笑道:“小大夫,勞煩先替這位姐姐治傷吧,只渡劫膏不必換了。”

女童面上神情有些悶悶,仍是點點頭,取其藥品工具來到床邊,先颳去抹在傷口上的渡劫膏,又以管針將凝風散刺入周圍皮肉,待失去知覺,便小心地挑開傷口,以銀針仔細清理嵌入皮肉內的微小碎屑,再以鳳嘴針輕輕颳去骨傷沾染的鏽漬,最後又以棉球蘸著荼槡汁清洗,重新勻勻抹上一層渡劫膏,平平整整包紮起來。其間一直神情專注,默不作聲,季有瑕半途醒了逗她說話,也總不得回應。

處理妥帖,眾人紛紛稱讚,連楊守明也頻頻點頭,女童卻不見喜悅,抿唇出神半晌,終於自懷中摸出那半截衣袖,委委屈屈地遞迴給楊守明,低聲道:“弟子答錯了題,不該得先生袖書。”

楊守明倒怔了怔,難得松下神情,和顏悅色地說道:“連先生都沒看出來,這不怪你,收著吧。”

女童固執地搖搖頭,說道:“爹爹說‘不取非分,不予非分’,我不該得的便不能強要。”

楊守明眉頭一皺,嗤道:“你那木腦殼爹爹的話,理他作甚。瞧他夫妻難得回來一趟,連個面都不露,也不知還記不記得你這女兒我這爹。乖,聽外公的,好好收著。”

李燼之心下一動,問道:“她爹爹是?”

楊守明輕哼一聲,沒好氣道:“可不就是那顧雁遲。”

李燼之一時怔住,說不出話。楊守明仍自粗聲抱怨:“這顧雁遲,名號說出去倒也算威風,只是跟誰不好,偏跟個四處亂竄的裴馬賊。棹雪好好的孩子,也被他帶野了,自打跟了他,就沒天安生日子過,一時往北,一時往南,從沒個定處。好容易到風都立下腳,巴巴地把兩個孩子接去,沒兩年又退回來。這回可好,總算是同裴初掰了,卻把孩子賠在人家手裡。本來也沒什麼,我楊家搶兩個人還搶不回來?誰知他還偏不讓,說什麼惹裴初發怒,北境不寧,便宜狐子,扯出些家國大義來壓我,若不是瞧在棹雪份上,老夫早要好好敲敲他那木腦殼!”

李燼之正自轉著心思,王宿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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