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部分(1 / 4)

李燼之一面將水囊遞給她,一面凝神側耳,似在傾聽什麼,片刻後笑道:“追過來了,反應還不慢。”

王落一怔,微微變色,望向李燼之,問道:“燎兵來了?五弟你、你究竟……”

李燼之但笑不答。待方定楚悠悠然地吃完一塊黑黍餅,東方果然傳來如雷的馬蹄。不片刻,一隊燎兵已飛馳而至,領頭之人左臂上纏著繃帶,右手長刀上挑著一個草人,見到李燼之等人,刀尖一挑,將草人狠狠往前甩出,怒喝道:“敢耍老子!兄弟們上!”

李燼之忽起身向前走去,高舉雙手,大聲道:“且慢!”

燎兵頭領到底受過不得傷害王落二人的命令,眼前這男子雖不在命令之內,一時也畢竟摸不清底細,見他大剌剌向前走來,心下一凜,忙一揮手,命令眾兵士暫緩攻擊。可有幾人來不及收手,“嗖嗖”幾箭仍是向前射去。頭領正自提一口氣,卻見李燼之對迎面射到的箭矢視若無物,一左一右忽前忽後地踏著步,便輕送避過,任由箭矢在腳邊插了一地,人卻毫髮無傷地向前走來。

頭領吃了一驚,眾兵士也相顧駭然,一時都安靜下來。

李燼之緩步走到近前,高聲道:“回去告訴你們首領,他不過是要為老燎王之死要個交待,容王妃二人不過是遭人陷害,與此事別無瓜葛,他非要抓人抵數,我跟他走便是。”

頭領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雙眼一瞪,冷哼道:“你算什麼東西?”

“我?”李燼之微微一笑,朗聲答道,“大靖永寧太子江桓!”

夕陽斜照,映得廣袤草原金輝四溢,與冰冷的刀光混在一處,莫名肅殺起來。裴初一動不動地盯著秋往事,目光猶如凝固。身後劍拔弩張的上百騎士亦是渾身緊繃,面上或是詫異,或是不屑,或是惱怒,或是緊張,呼吸聲亦不由壓得極細極輕,似怕稍一用力便會震斷了繃得“吱吱”響的弓弦。東方天際處煙塵飛揚,悶雷般的廝殺聲隱隱傳來,聽不十分真切,只覺耳鼓震盪,嗡然作響,卻反倒更將場上僵持的寂靜襯得分明。

唯有秋往事仍是一派鬆散閒適,悠悠然佇立不動,嘴角噙著一絲淺笑,雙眼清明澄澈,似比箭尖上的寒光更亮。連周身空氣都似較別處濃稠新鮮,陽光射過去,竟彷彿霧濛濛地化開,使她整個人如同蜃氣般虛幻起來,叫人忍不住想用力瞧個清楚,盯得久了,竟似連魂魄都要被吸過去。

忽聽一陣響遏雲霄的大笑,如平地轟雷,震得眾兵士神志一醒,皆有恍惚之感,忙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弓弦。裴初狂笑幾聲,驀地收住,厲聲道:“我問你,烈洲之死,當真是你一力所為?與雁遲可有干係?”

秋往事直視著他,昂頭斬釘截鐵答道:“盧將軍是我與止戈騎兄弟以命搏命,殺於陣前,輪不到他人分功!”

裴初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既冷且狂,驀地右臂一振,將手中鷹嘴碧落槍向地上狠狠一摜,“噗”地深深插入土內,一字一句道:“秋往事,今日我才信你是葉公之女!烈洲死於你手,倒也不算折了英雄志氣!我與他是過命的交情,原本必定同你不死不休,念在葉公對我兄弟也算有過提攜之恩,好,三十七箭後你當真仍有命在,這筆血仇便算就此揭過!”隨即便向身後一名精於箭術的兵士使個眼色道,“阿來,試試她。”

阿來早已將她心口瞄得死死,二話不說,一箭射出,當胸而去。秋往事紋絲不動,既不躲閃,也不格擋。分明看得箭矢已射中胸膛,眾兵士皆提起一口氣,有些興奮又不知怎地似有些失望。正等著看她血濺當場,卻見她忽一抬手,快捷無倫地一揮,也看不清如何動作,待定下來時,只見她右手握拳抵在胸前,掌中正緊緊握著那支箭矢,只有半截尾杆露在外頭,看不出箭頭究竟是否射入。眾人忍不住皆伸長脖子望去,看露出的箭桿長度,應當已有部分沒入胸膛,可瞧她神情姿態,又渾然不似受傷。正自揣測,卻見她微微一笑,緩緩鬆開手掌,半截扭曲斷裂的箭矢一段段落下,皆似受了什麼大力擠壓,連鑄鐵箭頭都歪歪扭扭地皺成一團。

眾兵士哪知她穿著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的碧落甲,只道箭矢是被她一握之力捏成了這樣,盡皆大駭,只聞一片抽氣聲。裴初也吃了一驚,細細回想又覺不對,回頭低聲問道:“有誰瞧清楚了,她什麼時候出的手?”

“我瞧見了。”阿來肯定地點頭,“我射到她了,真射到她了,箭頭已扎到胸口她才出的手,我瞧得清清楚楚。皇上,她定然已經受傷了!”

邊上一人努努嘴道:“瞧她那悠閒樣兒,哪像受了傷,也沒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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