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相送。宋流勉強不過,只得由著他送到帳外。才出帳,便見米狐蘭自前頭不遠處走過。李燼之見她腳步匆忙,與身邊人低聲說著什麼,心下一動,叫道:“蘭姑娘,可是有事?”
米狐蘭聞聲抬頭,搖搖手遠遠答道:“沒事,阿汀帶人來了,我去瞧瞧。”
李燼之見她神色有些不豫,並不是糧草送到後應有的喜悅,便問:“可是送的糧不夠?”
“糧倒不會不夠。”米狐蘭皺眉道,“不知他搞什麼,不止糧來了,把整隊人都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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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燼之心下微微一動,走到她面前道:“蘭姑娘,可否暫勿透露我在此處的訊息?”
米狐蘭掃他兩眼,不屑地撇撇嘴,卻也未多想,點了點頭,揮手著他回帳。隨後便往營地口去迎賀狐汀。還未出營,遠遠便見他跨在匹並無鞍轡籠頭的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幾隊剽悍騎士,護衛著幾列牛車隊伍。車上堆得滿滿,想是載著糧草物資。再往後隔出二三里遠,但見塵煙飛揚,旌旗展動,烏壓壓布著大隊人馬,一眼掃去便總有數萬之眾。
米狐蘭起初只道他是著緊火情,這才大動干戈地帶來了許多人馬,待見車隊規模卻並不大,所載物資與她當日提出的要求只怕頗有差距,不禁又嘀咕起來,加快腳步上前,拍拍他馬頭道:“阿汀,辛苦了。這是第一批東西?”
那馬似是不滿米狐蘭拍打,打個響鼻,歪頭便似欲一口咬去,卻被他腳跟隨意在腹上一磕,頓時啞嘶一聲,老老實實垂下了頭。賀狐汀也不下馬,就居高臨下地瞟著米狐蘭,舉鞭指指身後車隊道:“沒什麼第一批第二批,都在這兒。”
米狐蘭見他態度輕慢,頓時有些惱怒,皺眉道:“這裡才七八十車吧,我問你要兩百車。”
賀狐汀聳聳肩道:“我們兄弟也是行軍在外,哪有這許多屯著沒人吃的糧食,牙縫裡摳出一些來,不錯了。”
“什麼不錯!”米狐蘭怒道,“當日徵糧還是我經手操辦,你手裡有多少東西我不知道?吃到明年也沒問題,叫你勻出兩百車倒有那麼難?”
“阿蘭。”賀狐汀懶懶散散地甩甩手,皮笑肉不笑道,“徵糧雖有你一份,可徵來的糧都是從哪兒出的,還不是我西漠賀狐?我賀狐家的糧從不入無用人之口,這規矩你是知道的。這回弄出這些已是看在你和阿哲面子上破了例,再要多,我答應,兄弟們也不答應。”
米狐蘭固然早知賀狐氏素來作風狠厲,對自己人亦是毫不容情,可聽他如此冷酷,仍不免動怒,可眼下有求於他不便發作,只得忍著氣道:“這裡這麼多人,只怕還會源源不斷有人過來。他們又非什麼無用之人,只是遇了大火,無妄之災,家都沒了,吃的從哪裡來?老老小小的都要過冬,沒牲畜,沒存量,你叫他們怎麼辦?”
“自己老家都被人放火燒了,還不叫無用之人?”賀狐汀不屑地啐一口,“你問我怎麼辦?好辦啊,這裡往南有不孤城,往北有博古博,哪裡沒有大把的糧,要填肚子,只管憑能耐搶去,要多少沒有。”
米狐蘭又氣又急,跺腳道:“他們皆是尋常牧民,又非部眾,不過求口踏實飯吃,豈能去搶!”
賀狐汀攤手道:“既非部眾,更不關我事了。”
米狐蘭聽他話中似有深意,眉梢一挑,問道:“你什麼意思?”
賀狐汀眯起眼,笑道:“意思便是他們若做了我賀狐部眾,我自然會管。”
米狐蘭大怒,喝道:“賀狐汀,你豈非趁火打劫!你真不肯白給,這糧算我米狐蘭借你的便是,日後加多少倍償還,你只管找我!”
賀狐汀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道:“我倒不差這兩個利錢,這點小生意沒興致。我瞧你還是問問大家夥兒的意見,我沒工夫多呆,這便領兵上東漠了,若要吃飯的,現在便跟我走,不願走的,便自謀生路吧。”
米狐蘭一怔,問道:“你上東漠做什麼?”
賀狐汀笑道:“這還需問?東漠一把火燒了,想必亂作一團,我一路到這兒可一點阻攔都未遇到。這會兒不打上博古博去,還等他們草長齊了馬長肥了麼?”
米狐蘭一聽便急起來,愕然道:“這是誰的意思,我哥給你信了?”
“他但凡沒昏了頭,遲早自有信來。”賀狐汀大喇喇一揮手,雙腿一夾,不理米狐蘭的呼喝,調轉馬頭向外走去,一面對身邊跟隨的下屬道,“你們進去把我的意思同大夥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