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秋往事三人則落後二十餘丈緩緩策馬跟著。行不幾步,季無恙便壓低了聲音道:“聽那幾人口音,該是北邊來的吧?”
“不錯。”秋往事答道,“裴節的事你們想必已知道了?這幾人便是衝他來的。”
沈璨眼中精光一閃,隱隱透出興奮,沉聲問道:“李將軍這兩日讓咱們出來跑馬,可是與裴節之事有關?”
秋往事點頭道:“不錯,咱們這幾日內便會送裴節北返,屆時便勞你們走一趟了。”
沈璨大覺愕然,皺眉道:“我先前聽得外頭風聲說要放人,還不怎地相信,原來竟是真的?這裴節可是裴初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如今落在咱們手裡,便不宰了總也該拿去換他幾座城池回來,當真便這麼白白送回去了?”
季無恙上前拍拍他肩膀,暗遞了個眼色道:“如何處置王爺自有計較,咱們聽著便是了,何必多問。”
沈璨也知失言,不覺訕訕。秋往事倒不在意,揮揮手道:“也沒什麼,王爺覺得裴初這人吃軟不吃硬,或許放了裴節倒於咱們更有利些。只是現在……”她微一蹙眉,側頭問道,“你們方才可從那幾人嘴裡問出什麼沒有?”
沈璨冷哼一聲道:“那幾人功夫不硬,嘴倒不軟!剩了一口氣也只是一個勁叫罵,不曾說過半句有用的。”
秋往事微覺失望,無奈道:“也只能先帶回去審審了,你們仍接著做北上的準備便是。”
城門口經方才一鬧,此時已戒了嚴,守著層層的兵士。入不得城的百姓在牆根下或蹲或坐地排了一長溜,幾名兵士在派發乾糧飲水,雖偶爾聞得幾聲疲軟的抱怨,秩序倒也井然不亂。
秋往事一行入了城回到營中,沈璨同季無恙二人先將那五人送去軍中大牢刑訊,她則往帥帳去尋李燼之。
李燼之早已自城門守將處得了訊息,一見她進來便問道:“可有活口?”
秋往事拉過一張椅子同他隔桌對面坐下,搖頭道:“活口倒有,只是都硬氣得很,恐怕問不出什麼。”
李燼之問道:“便是昨日挾持你的那幾人麼?”
秋往事點頭道:“沒錯,五人都在。”
李燼之微蹙了蹙眉,低頭沉默著,半晌不語。秋往事等得煩躁,忍不住開口道:“五哥,這五人不對勁。他們昨日還心心念念想著救人,今日卻竟要出城離開。雖說咱們放出了送裴節回去的訊息,可他們總也該觀望個兩日,豈有急著往回趕的道理?何況我昨日並不曾與他們為難,他們今日卻見了我便跑,顯是心中有事。我瞧他們恐怕是聽到了什麼訊息。”
李燼之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道:“也未必,或許他們另有同夥伏在此處,他們則先一步回去報告裴初。”
秋往事皺眉道:“你當真這麼想?這固不是不可能,可是……”
“我希望如此。”李燼之低嘆一聲,抬眼定定望著她,面色凝重,“如若不然,那這事便大了。我們此番出兵全在出其不意四字,何等機密。目前知道此事的皆是心腹重臣,若真是走漏了訊息,那問題可就出在根底了。”
秋往事雖隱隱知道事態嚴重,畢竟也無甚概念,挑了挑眉道:“若是真的,那多半便是二哥了吧。”
“這是最壞的情形。”李燼之沉吟道,“你今日可將那令牌還他了?”
秋往事撇撇嘴道:“還了,他半點反應都沒有,我提起裴節他也似根本沒興趣知道。”
李燼之低頭思忖半晌道:“我始終覺得二哥出賣容府實在是說不通,他在容府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到了裴初處,縱功勞再高也難免排在顧雁遲那一干元老之下。何況楚氏根基在此,容府若敗,楚氏也免不了傷筋動骨,正是有百弊而無一利,他若非神志不清,便絕不該起這念頭。”
秋往事也覺其中頗有蹊蹺,可又抓不著關竅,默然半晌方開口問道:“那眼下究竟如何?出兵的事要擱下麼?”
李燼之聽她問得似不經意又似小心翼翼,知她終究還是不願與裴節為敵,心下也不由悵然,沉吟片刻道:“咱們已放了訊息出去,因此送裴節北上那是勢在必行。至於其後是否出兵,便只能屆時再隨機應對了。”
秋往事神色一動,問道:“那我……?”
李燼之點點頭道:“這事牽扯到二哥,非我所能定奪,你便還是先預備著北上事宜,這兩日內便要動身,其餘的待我問過大哥再說。”
秋往事覺得心下輕輕一浮,自己也不知是何情緒,輕嘆一聲站起身來道:“也只能如此了,那我便先回去了,阿璨他們那裡若有訊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