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
秋往事想起上回受傷也是猶有餘悸,面色微微一白,抿了抿唇道:“楊宗主會不知解法?”
楊守一搖頭道:“丫頭高看老朽了。”
秋往事仍不死心,說道:“若不能恢復御水,楊宗主又指望我如何救人?”
楊守一微微一頓,問道:“丫頭贏得了樓出雲,以塵入風之術應已有心得,當真不能御水?”
秋往事抓過桌上茶壺,一手提起,一手攤開,往掌中傾倒而下。水入掌心,並不四下流溢,倒似荷上雨珠,滴溜溜轉著凝作一團,越聚越大,竟成了個圓滾滾的茶色水球。她放下茶壺,伸手去捏掌中水球,水球有如泥塑,隨著她捏弄改變形狀,三兩下便捏出個圓頭圓腦的小人。她遞到楊守一面前讓他看了看,忽拋棄水球復又接住,兩三次後用力向上一拋,但聽“砰”一聲響,帳頂厚實的皮革竟被穿出一個圓洞,水球也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楊守一瞧得有些怔愣,只聽她解釋道:“我早試過了,抓在手裡是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離了手便不行了。耍耍戲法唬唬人還成,至於闢水過人,我去河裡試過好幾回,喝了一肚子水,行不通。”說著似是意猶未盡,又倒了些茶水,捏在手中搓來弄去,一時捏成只小獸,一時頂在指上轉,一時兩手拉著扯成細細長長一條,玩得不亦樂乎。忽地手一抖,已握了把水刀在手,朝著楊守一當頭劈去。他駭了一跳,正要仰身躲避,卻眼前一花,但見水刀忽又一變,化作只尖銳利爪,秋往事也跳起身,張牙舞爪地作勢欲撲,做著鬼臉“哇”地怪叫一聲,水爪也隨之擦著他鼻尖一抓而過。他被唬得一愣,半晌回不了神,秋往事自顧自“哈哈”大笑起來,隨手又將水團往帳頂一扔,仍舊砸出個洞。她仰頭望著兩個破洞,唇角噙笑,眉目生輝,出神地低低嘆道:“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只是我還是喜歡自在法。”
楊守一怔怔看著她,心下不覺微微發軟,想起顧南城,想起幼時的楊棹雪,想起當日鮮活跳脫的駱沉書,忽覺一絲動搖隱隱泛起。秋往事玩盡了興,拍拍手坐下來,接著道:“楊宗主瞧見了,我如今就這點能耐,你不復我樞術,是救不了裴節的。”
楊守一回過神,定了定心思,又眯起眼笑道:“救裴節未必非要自在御水,同息人我,一樣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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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不解道:“同息人我,楊宗主還需求助於人?”
楊守一搖頭嘆道:“老朽雖兼通數法,卻不能數法合一。縱能以同息法透過水道,也能以人令裴節與我氣息相合,卻只能兩者分而行之,若要一面以同息法潛水,一面以人我法保裴節氣息,卻是力所不及。”
秋往事微微一怔,有些明白過來,喃喃道:“這兩法若能同施,豈不是能令裴節也使上同息法?”
楊守一點頭道:“正是此意。人我法可令人樞力於己相合,若施法之時自身仍帶同息樞力,則受法者應當也便一時有了同息法。”
秋往事望向他道:“我的確能數法合一,即便現在這不知是風是塵的怪樞術,也是同兼自在不二方圓入微數法之性。只是我如今是何狀態,楊宗主再清楚不過,內絡盡封之下,莫非還能再學新法?”
楊守一頓了頓道:“所以老朽有意為你解封。”
秋往事心下一震,訝道:“宗主先前不還說你並無辦法復我樞術?”
楊守一道:“如何復你樞術,老朽確實不知,可僅僅解封卻並無難處。丫頭只要忍著別動樞力,待我灌注二法,你應當不學而通,之後重新封上,便無礙了。”
秋往事瞪大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哈”地一笑,慍道:“楊宗主真當我是砧板上的肉,隨你要解就解要封就封要灌什麼灌什麼?”
楊守一神情倒頗誠懇,說道:“此事也是情非得已,裴節之事,時間既緊,又需隱密,老朽想來想去,眼下著實沒有其他辦法。何況此事於你也並無壞處,倒還多得兩法,何樂不為。”
秋往事冷哼道:“任由楊宗主對我施人我法,未免也太讓人不踏實。”
楊守一仰頭笑道:“秋丫頭若是擔心這個,大可不必。先前已說,人我法可使人樞力於己相合,因此施用之時,實則受術之人也便身具人我之力,只是不識運用才無法反制,可終究頗有風險,人我不施高品,便是因此。以丫頭樞力之純,要對你施人我法,該擔心的是老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