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方宗主如今是方圓一脈領袖,他若不同意廢了未然,只怕其他人也未必肯接這差。且未然是天樞,天生適於修煉,如今年齡尚小,就算廢了,從頭修起也不過幾年功夫,或者倒還不如封絡來得徹底。”
秋往事頹然躺倒,嘆道:“難怪有個鈞天島,真想把她也一扔了事。”
李燼之道:“這事也還要聽聽方宗主意見,若他願意幫忙看管,無論如何總也是好事。”
秋往事沒好氣道:“要他幫忙,怕是有條件。”
李燼之俯下身笑道:“你放心,不會把你賣給樞教的。”
秋往事瞪他一眼道:“想賣也由不得你。”說著忽又愁眉苦臉道,“其實我跑出來,小半是躲未然,大半倒是躲方宗主,這些個宗主,一個比一個扯不清,我真不想見。”
李燼之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由笑道:“方宗主比楊宗主講理,見過你就知道了。他們就是來見你的,你能躲得到哪兒去?遲早還不得一見。”
秋往事悠悠嘆道:“你說我爹把我生成神子做什麼,若我姐姐是神子多好,她才適合在樞教裡高高坐著福澤天下,我又哪裡像呢。”
李燼之見她傷感,便岔開話題道:“不過你跑來,我倒高興。”
秋往事“嗤”地笑道:“別人可未必覺得你高興,瞧今日宴上那些官員一副如履薄冰不知該巴結誰的樣子,大約都覺得我是不想見你一個人獨佔風光,特地跑來示威,你我爭權的訊息,恐怕明日就傳開了。”
“這不正好傳給方崇文聽。”李燼之道,“咱倆一反一正唱著戲,早晚叫他把手裡那點家底都乖乖地交出來。”
秋往事略一沉默,望向他道:“只是若真傳大了,底下人不知究理,心思不定,當真是好事麼?”
李燼之笑道:“你這會兒操心,跑出來時怎不操心?”
秋往事笑嘻嘻地圈住他頸項,說道:“那不是你說的,麻煩事都交給你操心便好。那會兒眼見方宗主他們要進城了,心一煩,便不想管,都扔給你,這會兒瞧你奔波辛苦,這不想替你分憂解勞。”
李燼之就勢吻了幾口,說道:“分憂解勞,有更好的法子。”
秋往事與他廝磨片刻,舒舒地出了口氣,說道:“我真不想見方宗主,你先進城,打法他走可好?”
李燼之眼神動了動,低聲道:“你可是為了衛昭?”
秋往事神色一黯,閉上眼道:“他當日明明可救衛昭,卻只為逼我入教,生生見死不救。當日在明光院,我就住在他隔間,也硬是避著沒見面,就怕見了他,會忍不住翻臉。衛昭再如何罪有應得,可我想起他,沒法不心痛,沒法不後悔,偏又絕不能露出來,我不知該怎麼辦。”
李燼之躺下身,摟著她道:“好,你不想見,那就不見。進城後,你只管該做什麼做什麼,包管方宗主到不了你眼前。”
秋往事偎進她懷裡,喃喃道:“五哥,做個好皇帝吧,不要再有衛昭,不要再有那麼多受苦的人,也不要……再有你我了。”
李燼之輕輕點頭道:“我早答應過,你姐姐這回,一定長在盛世。”
秋往事點點頭,抬起眼道:“五哥,我們多留一日,出去走走可好?一進臨川,又不知多少日子不得安生。”
李燼之忽坐起身道:“你可知道這城為什麼叫璟羽?”
秋往事點頭道:“璟山夜羽,融洲名勝,《方輿志》上說遍山熒光,星河交映,幾非人間光景。來臨川這麼久也沒去過一次,不如明日去?”
李燼之卻忽然快手快腳地脫起衣服,秋往事微微一怔,嗔道:“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猴急。”
李燼之卻跳下床,翻出兩身便服晃了晃,笑道:“大半夜的,錦衣華服如何出門?”
秋往事這才知道會錯了意,頓時羞紅了臉,一把搶過衣服匆匆換上,一面道:“現在就去,天亮可趕得回來?”
“交待一聲便是,今晚星星好,明日可就未必。”李燼之說著又錯過去笑道,“不過你若今晚想做別的,那……”
“閉嘴!”秋往事一把矇住他嘴,扯著他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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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親兵給陶端留了話後,兩人便不做驚動,悄悄潛出城守府。城門守衛已換了陶端的人馬,自也通行無礙,兩人借了兩匹馬便往璟山馳去。璟山便在東門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