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英見他發怔,道:“師侄怎麼了?”白雲寒回過神來,道:“無事,只是見師叔家院如此闊大,有些失神了。”馬嘯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韓雲威道:“這算什麼,你到北平師叔那一家威武鏢局看看,那才叫闊綽呢。”白雲寒心中訝然,問道:“還有一家威武鏢局?”馬天行呵呵一笑,道:“前些年馬某在北平開了一家分號,說來還得多謝大哥幫助呢。”馬嘯英揮手道:“二弟胡說什麼,咱們同屬馬家,相互關照也是應該的。”
幾人入堂坐下,不一會便有家丁奉上茶來。馬嘯英品了一口,道:“白師侄,那日在太行山上你不見蹤影,到底出了什麼變故?”白雲寒沉吟片刻,道:“那日師侄進山尋找師叔,誰知半道上遇到敵人,受了些傷,因被人搭救,這才倖免於難。”馬嘯英也不再問,點頭道:“噢,原來如此。”白雲寒看到他神色淡然自若,顯然是隨口詢問,心中不由苦笑:“看來真如凌姑娘所言,師叔是絲毫不將我生死放在心上。”想到此處,便也停口不言。
這一來氣氛便有些尷尬,王雲陽咳了一聲,道:“當初在太行山,我見好幾家山寨混戰一起,卻不知是因何緣故?”韓雲威本來不敢插言,這時見他說話,便道:“這還用問,定是都看上咱們押送那一批銀子了唄。”他說的大大咧咧,王雲陽不以為然,道:“那混戰之後,怎麼不見他們劫鏢?”韓雲威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馬嘯英也是頗感好奇,他押鏢途徑太行山井陘要道,雖然前後兩家山匪劫鏢,但都不足為懼,及至六寨混戰,他原本以為會有場苦戰,誰知竟一路平安而過,這未免與情理太過不合,最近數日他一直思索此事,無奈費勁腦汁也想不出其中關鍵,這時見到白雲寒,心想他呆在太行山時日較長,說不定便知曉原委,當即問道:“白師侄可是知道其中緣故,不妨說來讓大家聽聽?”他出口詢問,眾人頓將目光轉到白雲寒身上。
白雲寒苦笑一聲,道:“師侄傷好後便馬不停蹄趕來濟南,未曾打探此事!”馬嘯英沉思片刻,又道:“不知師侄是為何人所救?”這話剛說出口,突然間一人急匆匆跑進大堂,那人下人服飾打扮,奔至馬天行近前,低聲說道:“老爺,公子跟人動上手了。”他聲音極低,但白雲寒內功深湛,自然也聽聞到了。馬天行皺眉道:“是什麼人?”那下人道:“是一個姑娘,公子似乎吃了點虧。”馬天行怒哼道:“沒出息!連一個姑娘也打發不定麼?”起身向馬嘯英道:“大哥,我先出去看看。”馬嘯英點點頭,道:“事情棘手麼?”馬天行哈哈一笑,道:“些許小事,不勞大哥掛念。”言畢緩步走出。
眾人盡皆好奇,心想何人竟敢來威武鏢局鬧事。韓雲威最先忍耐不住,道:“師父,我出去看看!”見馬嘯英點頭,起身疾步追去。白雲寒心下忐忑,暗想:“這莫不是凌姑娘吧?可千萬別惹出事來。”馬嘯英掃了幾人一眼,微笑道:“咱們也出去看看!”白雲寒等正有此意,當下欣然答應,一齊走出廳堂。
出了大門,只見右首數丈外一群人圍作一圈,正自觀看熱鬧。剛靠近幾步,便聽一個少女聲音說道:“你們這群傢伙再胡攪蠻纏,休怪本姑娘不客氣!”聲音清脆,語帶蠻橫,不正是凌凝說話的口氣?白雲寒聞言,頓時叫苦不迭。馬嘯英聽聲音有些熟悉,走近瞧了數眼,便想到她是太行山茶館中遇到的那位姑娘,卻不知為何來到此地?他面帶深慮,有意無意掃了白雲寒一眼。
馬天行嘿嘿冷笑,道:“這位姑娘當真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凌凝怒道:“你是什麼人,我教訓他關你什麼事?”馬天行道:“哼,犬子初來濟南,不知因何得罪姑娘,讓你如此大打出手?”眾人這才注意,只見人群邊側一個貴公子被人扶住,面目紅腫,衣衫不整,顯然是遭人毆打,看樣子傷勢還不輕。白雲寒見那貴公子正是曾在趵突泉相遇那人,心道:“這傢伙難道又不識好歹,惹惱了凌凝姑娘?”正思索間,那公子已叫道:“爹爹,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馬天行狠狠瞪他一眼,轉頭又望向凌凝。
凌凝冷笑道:“他光天化日下對我無禮,難道還受不得一點懲戒?”馬天行面帶疑慮,道:“是麼?犬子哪裡得罪姑娘了?”凌凝道:“哼,他對我動手動腳了。”那公子叫道:“胡說,我只動手,哪裡動腳了?”此話一出,眾人轟然大笑。馬天行氣得幾乎暈厥過去,怒喝道:“把他給我帶進去!”幾個家丁答應一聲,連忙扶少爺離開。
馬天行沉吟一會,說道:“犬子無禮在先,姑娘教訓的是。”凌凝道:“這就對了,你那兒子整日價欺壓良善,你這爹是怎麼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