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當下“丹鳳朝陽”,徑刺他丹田,劍上已附了十分勁力。石明遠本崆峒奇兵門的高手,因一次誤傷了本門前輩,才逃離崆峒派,投入錦衣衛王公鶴手下。他武功根底既好,天資又極為聰穎,近幾年功夫突飛猛進,本擬在青年一輩中可算作第一人,不曾想眼前之人尚比自己年輕,武功竟是也遠遠高出自己。
拆了十數招,白雲寒一劍急出,於他回鉤防守之際,長劍斜指,刺向他小腹。石明遠大吃一驚,連忙閃身躲避。白雲寒一招“燕子掠水”,嗤的一聲響過,只見一片衣袖飄飄蕩蕩,緩緩落下山去。石明遠又是一驚,後退間突然心中一動,喝道:“你是泰山腳下那人!”白雲寒不答,趁他分神說話,長劍驟進三招,將他迫退山腰平臺之下。這麼一來,兩人相隔三丈,王公鶴等人站在石明遠之後,更是隔了七八丈遠。白雲寒足下一點,掠至凌天慕父女身旁,喝道:“走!”拉住二人,猛地向山頂奔去。
其後諸人頓時大譁,當即有數十人轟然跟上。王公鶴未料有如此變故,忙問:“吳先生,山頂不會有逃生之路吧?”吳先生道:“王大人放心,山頂懸崖擋路,他們是逃不脫的。”王公鶴點了點頭,轉向那老者道:“看來還是要麻煩於前輩了。”那老者淡淡道:“錦衣衛做事也不怎麼利索啊。”石明遠臉色一變,便要辯解,王公鶴揮手止住他,說道:“於前輩教訓的是,在下平日裡聽漢王爺極為推崇於前輩,今日得見,正好見識前輩高招。”於老者微微一笑,也不見他蓄力,突然如離弦之箭,倏地向山頂奔去,只見他足下三點兩點,人影在山坡一轉,便即隱沒不見。
白雲寒三人來至山頂,放眼望去,四周環山渺渺,幽霧沉寂,腳底羈石阻路,道路之難行竟是不亞於上山之時。突然間凌凝一聲驚呼,白雲寒與凌天慕同是一驚,連忙靠近詢問,凌凝痛道:“腳崴了。”凌天慕蹲低身子,道:“爹爹來揹你。”凌凝搖了搖頭,道:“還能走。”起身強行數步,一時忽感不支,禁不住摔向山石。白雲寒連忙扶住,不由分說便將她負在身上,道:“凌前輩,還是我來背吧。”凌天慕被擒數日,受盡折磨,此時早已委頓不堪,當即點了點頭。三人又行片刻,忽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斷崖在前,不用走了!”三人聞言都是一驚,白雲寒循聲一看,臉色更是大變。那老者白髮蒼然,手提長劍,正是在山腰時遇到的於老者,此刻他停足於崖邊一塊尖石之上,那尖石只容一足,於老者左足踏上,右足隨風而動,恰似蹈在虛空一般,這份功力著實令人驚歎。
白雲寒知他武功甚強,此時三人恰又筋疲力盡,必定不是對手,當下沉思片刻,道:“這位前輩有何指教?”於老者長劍微揚,緩緩道:“你們隨我下山,我不傷你們性命。”凌天慕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於老者淡淡一笑,突然疾掠下來,只聽“啪”的輕響,凌天慕左頰已捱了一巴掌。這一下出其不意,迅捷不凡,凌天慕本來有些功夫,卻依舊無還手餘地,幸好對方只是稍作懲戒,否則他不是已然斃命掌下。於老者一招得手,便飄身回退,步履瀟灑,神態悠閒之極。白雲寒暗暗吃驚,心中忖道:“這人武功極高,江湖上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正思量間,忽聽一人鼓掌笑道:“於前輩好功夫。”於老者不禁咦了一聲,心想這山道難行,王公鶴竟能隨後趕上,武功也是不錯啊。凌天慕大怒道:“老匹夫,武功好又怎樣,沒的為虎作倀。”於老者不以為忤,王公鶴亦是微笑不語。這時間山下眾人陸陸續續趕來,不一會便把山頭佔滿。白雲寒三人為之所迫,已被逼退到懸崖邊側。那懸崖橫望不見其遠,俯視不知其深,三人處於此地,實是陷於無路逃生之死地。
吳先生踏前道:“凌天慕,此處已無退路,投降吧!”凌天慕仰天大笑,道:“取凌某項上人頭容易,若要凌某投降,休想!”吳先生嘆了口氣,揮手道:“動手。”話一說完,上百名弓箭手走至前排,彎弓搭箭,瞄向三人。於老者忽然說道:“且慢!”吳先生微微一怔,於老者看了看白雲寒,道:“你是華山白嘯山門下?”白雲寒微微愣住,應道:“正是。”於老者自語道:“小子果真是華山派人。”突然抬起頭,道:“你若能接我十招,老夫便放你下山。”白雲寒心中一動,當即道:“前輩一言九鼎,說話可不能反悔。”於老者傲然道:“那是自然。”白雲寒道:“若是晚輩僥倖勝了,這兩個朋友也須隨我一塊下山。”說著指了指凌凝父女。於老者尚未答話,王公鶴著急道:“於前輩何必節外生枝……”
“王大人可是信不過老夫,”於老者淡淡瞧他一眼,轉頭道:“就依你言。”白雲